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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这个姑姑虽不爱说话,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姑姑那么受爷爷奶奶宠爱,若她真不是郭家亲生的,奶奶肯定不会瞒着姑姑这件事。她来问清哑,是觉得清哑若知真相,肯定会告诉她。可是看这情形,清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她目光就亮了——难道那人在胡说,其实她是郭家亲生女儿?清哑摇头道:“没听说过。你听谁说你是捡的?”郭义犹豫了下,才含糊道:“听人说闲话说的。也不光是听人说闲话我就信,还有一桩事:每年我生日、清明节、七月半,娘都叫我在水边祭拜。小时候是在咱们家的若耶溪旁;后来长大了,就去景江边上。姑姑说,有这样行的道理吗?”清哑疑惑道:“有这样事?”郭义点头道:“是。”清哑问:“那你娘怎么说的?”郭义道:“娘说,我和哥哥生的那天夜里下大雨,大水,江堤破了,姑姑又被人陷害坐牢,万幸后来都好了,所以她要我年年祭拜江神。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哥哥不去?娘跟我说什么水属阴,哥哥不能去,只叫我去。”小时候不觉得,现在她显然不信这说辞。清哑也困惑了。卧房外,方初刚回来,走到门口听见郭义哭,便不好进去了,以免撞破了小女孩子对清哑说私密话。谁知听见这番话,也觉好笑。无声笑了笑,忽然微微皱眉,脑中似乎有什么重要事一晃而过,待要仔细搜想,又想不起来了。清哑想了一会无头绪,对郭义道:“你别瞎想。明天我问问你娘再说。”她怕小孩子不敢问长辈,怕挨骂,说随便听人胡言乱语,她准备亲自问问二嫂原因,弄清楚了,好解开郭义心结。郭义虽谢了清哑,却并没有多高兴,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在门口碰见方初,差点撞了个满怀,吓得忙屈膝叫“姑父!”方初道:“怎么丢了魂一样?”一面打量她,脑子里又有什么念头要破空而出,只是出不来。郭义胡乱答应一声,走了。方初这才进去,清哑忙起来,一边唤人准备热水沐浴,一边帮他宽衣,和他说起之前虞南梦和夏流星见面情形,判断他们有无勾结。方初问清哑:“你觉得如何?”清哑道:“应该不是他指使。”她说的是夏流星。方初道:“还是要谨慎。”清哑道:“那当然。”方初听了这句心情一松。清哑感觉不是夏流星在背后指使虞南梦,他深知清哑只是实话实说,并无他意,但一想到白天夏流星看清哑时的眼神和表现,心里便隐隐不舒服。加上他一贯心思缜密,自然不会就这样轻易相信了夏流星。这会儿见清哑也赞成他对夏流星保持怀疑,以免判断失误,他心里又愉悦了。他对她笑道:“一块洗吧。你也累了一天,快些洗了好歇息。”清哑确实累了,心想也好。于是,两人并肩进入洗漱间。次日一早,新人敬茶,清哑终于见到了赵燕。赵燕长得甚为明艳,是个大方爽朗的女子,没什么心机,被郭勤拿话一诈,轻而易举就诈出她和郭俭结缘的内幕。郭勤接了弟妇的茶,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脸,敛藏了满肚子精明,做个诚恳有担当的大哥样儿,看着她赞道:“弟妹英姿飒爽,不愧是将门之女。俭儿娶了弟妹,那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赵燕听得眉开眼笑,觉得这大哥人真好,对兄弟也好。她喜悦地谦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