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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打电话,虽然声音刻意压低,但因为距离不远,听的格外清楚。 周倜皱了皱眉,站在墙壁这一边,停下脚步,驻足细听—— “老板,周老师没在宿舍里,我也没办法呀。”一个女孩子无奈又为难的声音,似乎是之前给她打电话的策划葛小玄——作为辅助编剧创作的员工,编剧写不出剧本,老板往往第一个找策划算账。 “我打了她电话,可是她电话在房间里响,但没人开门。” “13集剧本……15集分集……老板,您训我也没用……总不可能我替周老师写……她……”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焦急,听着那个丧丧的腔调,该是狠狠的被训了一顿。 “是的……嗯……导演今天找过我了,也找了周老师,导演也没找到她……” “嗯……这种话还是老板您跟周老师说罢……我不过是个小策划,辅助周老师写剧本,帮周老师修改和提建议而已……您让我跟周老师说如果两天内写不出一集剧本就让她滚蛋,我既没有这个立场,也没有这样的威慑力,无非就是再被周老师骂一顿……可是……”小姑娘话说的断断续续,常被打断,显然电话对面的老板非常难缠。 “好吧……嗯……老板再见。”似乎是挂了电话。 “唉……”女孩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里,充满了生活的不易,工作的艰难,和被老板及编剧夹在中间受夹板气的策划人员的悲痛及无奈。 周倜拎着袋子的手指被坠的生疼,脑海里却一遍遍的回想方才女孩子说的话:如果两天内交不出一集剧本,就要把她扫地出门。 这个项目的一集剧本一万五千字到两万字之间,要两天赶着写出来…… 恐怕觉都不要睡了。 关键是,不睡觉就能写出来吗? …… 七月底的天气格外闷热,周倜只在大厅里站了一会儿,便觉得身上衣裳黏腻的让人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收了收手里的袋子,转过宾馆大厅,进入长廊。 一个小姑娘站在她房间门口,正低头对着手机一动不动,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周倜想,大概是在纠结要如何传达老板的最后通牒吧。 葛小玄是出品公司派给她的策划,研究生刚毕业,二十四岁,初入社会。 专门负责催稿和帮她推进剧本。 是出品公司的员工,拿出品人给的工资。 要对编剧负责,帮助编剧做剧本,还要帮助总公司监控编剧——的确是受夹生气。 她才走了两步,葛小玄就看见了她。 周倜都能感觉到小姑娘一瞬间的紧张,背脊都挺直成与地面绝对垂直的90度。 “周老师!”葛小玄声音干巴巴的道,一脸的局促,仿佛周倜会吃人。 “等半天了吧。”周倜。 唉,也不能怪人家小孩儿害怕她。 周倜进组后虽然没怎么办正事儿,但仍特别理直气壮,没少训怼葛小玄。 “进来说罢。”周倜掏钥匙,葛小玄忙把她手里的两个袋子接了过去,格外狗腿。 推开门进了屋,“放那儿吧。”周倜指了指边上的小桌子。 剧组宿舍很简陋,毕竟制片人要时刻考虑控制预算。 虽然打开了空调,但这破宾馆的空调制热效果极慢,要等上四五分钟才能凉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