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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似乎要把涿鹿城掘地三尺,找出yin贼来。 蚩尤想他们只是抢劫了一点腊rou,并非yin贼,更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非常幸运的,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于是蚩尤踮着脚尖跑到一条小巷里,藏在一面凹陷的土墙后。那是他的风水宝地,每当酸枣成熟了,蚩尤就用衣襟兜上很多跑到那里靠在土墙上吃,没人会找到那里去打搅他。 不过他忽然看见了刑天。刑天全身上下只有两件东西,一是遮住屁股的铜盆,二是嘴里的烟卷。蚩尤说刑天你怎么在这里?刑天嘬了一口烟说:“太阳真不错,我晒晒。”蚩尤仰头看了看雨蒙蒙的天空。 直等到人声都散去了,蚩尤才和刑天小心翼翼地出来。那时雨师和风伯都不见了,刑天就提议出城来烤腊rou。 “少君,又在想事情?不要再想了,你的脑袋看着越来越大了。”刑天对蚩尤倒是很关心。 “可是你的脑袋也不小啊?”蚩尤反驳说:“我没觉得你用过它。” “我小的时候也很喜欢思考的,”刑天抓了抓脑袋,“后来……” 蚩尤很好奇地睁大眼睛。 “后来我觉得我最吸引人的地方还不是智慧,而是外形。” 很多年以后,刑天以“猛志”成名,有诗为证说:“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不过蚩尤所知道的刑天,只是涿鹿城鼎鼎有名的少妇杀手。 像所有良知未泯的少年那样,蚩尤并不觉得自己加入雨师和风伯那个黑道性质的小团伙有什么不对,但是勾搭满城的少妇就显得非常地没有英雄气宇而且龌龊。雨师说神山上的好汉们也是最忌讳这一条,整日里只是练习枪棒打熬身体,并不对女色有什么兴趣。 不过刑天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刑天说人生总得有乐趣吧,要不然你为什么不去死?涿鹿城这个地方我觉得只有这件事比较有趣啊,少君你觉得我该放弃唯一的乐趣去跳河吗? 蚩尤说若是你住的地方一个女人都没有,难道你就去跳河啊?刑天说是啊,那样我的人生就太灰暗了,到时候谁也别拦着我。 人一旦认死理儿就没办法了,蚩尤可不想刑天去跳河,所以不再以少君的身份过问他和寡妇之间的来往。刑天是涿鹿城里日子过得最开心的人之一,男人们对他恨得牙根发痒,却又学他的装束。大街上随处可见提着一面盾牌腰间插着一把斧头的人,自从刑天来到涿鹿,涿鹿城就变成了一个很大的斧头帮。 蚩尤想人生际遇真是变幻莫测,完全是一个又一个的偶然组成的。 如果没有那场声势席卷整个南方的夸父族叛乱,那么他现在还留在九黎,作为神农部的少君,生活算得安逸,至少不必去抢劫熟rou铺子。而假设爷爷不是坚持要派一个只长肌rou不长脑子的刑天来看护他,那么蚩尤或许正和某个清秀沉毅的将军对坐,以天为幕以地为席,说着天地玄黄太古洪荒的浩瀚与苍茫。这样他就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哲人,而非一个打家劫舍的好汉。 他深感生命是一幕可笑的戏剧,命运是他的命运,偏偏他却无力去改变,只能坐在那里等着,看看什么将会降临在他的身上。就像一朵蒲公英的小伞,它能否落土发芽,是发芽在花裀上或者茅坑边,都完全取决于那年的春天吹什么样的风。当然一朵大蒲公英总是有后代,因为它会结许许多多的小伞,然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