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玺书(3)饮玉挥弗鸿蒙散初 (第5/6页)
常确定三者之间必有关连。无疆帝算就像后两者的基础先修,他猜自己若无十几年的养气经验打底,无论掌法或帝心都学不了这么快,遑论压制狱龙。 专心行功时摒除杂念,反而使某种奥妙难言的感应更加灵敏。 在系舟上随波摇荡的长孙旭,忽觉马蹄声近,要不多时,果然大队人马驰至。他从舱蓬内望出,见岸滩附近的林子间,一群腰佩弓刀、手举火炬的灰衣骑士翻身下马,拨草望树,似是在找什么东西,片刻另一批同样服色的人马,簇拥着一顶金红华轿缓缓到来,前行众人纷纷行礼,带头的骑士抱拳俯首道:“公主,也不在这里。”腔调怪异,不似东海或央土人氏。 那华轿边跟了名儒服羽扇的中年文士,似凑近侧帘听了会儿,连连点头,冲那骑士头领扬声道:“先发火号,让见从来此迎驾。越浦守卫森严,难不成让我们闯进去么?”听着虽像抱怨,语声却十分温和有礼,令人印象甚佳。 骑士正取号筒,忽听一声娇笑:“迎驾迎驾,哪次不来迎驾?至于死催么?”众骑士齐齐转身,没敢背对来人,还有不自觉按住刀柄的。长孙旭见其中一两个没戴覆面巾的无不面露愠恼,余人目光极是不善,心中叹息: “我居然忘了她招惹自己人的功夫,绝不比应敌的辣手稍逊,不跟接应的同伴打起来才奇怪,自然到哪都是独来独往。” 一抹娇小玲珑的身影好整以暇地行出密林,随手抹去刀上污血,还入鞘中,正是之前在静月楼追杀他的绝色少女见从。 那中年文士蹙眉道:“你先来越浦,又招惹了什么麻烦?为何引我等来此?”见从笑道:“吴卿才,你知我不同奴仆说话的,要不你先问段慧奴,看看她是不是要问这个。” 领头的灰衣骑士是听得懂央土话的,霍然抽刀,直指见从道:“你说什么!” 长孙旭闻说轿中之人竟是段慧奴已够惊讶的了,二度听他开口,心念触动,恍然想:“见从官话虽说得极流利,也带点方言腔调,只是太顺了一下没能听出。那位叫吴卿才的却是标准的四郡腔,绝不是南陵土人。” 出身东海四郡儒脉的中年文士吴卿才微微举手,示意灰衣人收刀,从容道: “你脱队行动,差点误了我家小姐大事,看在觉尊的份上,小姐姑且不与你计较。此番深入东海,你等负有护卫小姐的重责大任,你把流影城搅得天翻地覆就罢了,砍伤我‘丹心灰’的卫士在先,擅来越浦于后,罔顾觉尊的托付,是连觉尊都没放在眼里了么?” 长孙旭心想:“是了,她师父叫‘觉尊’,本事很大,怎地听都没听过?”只觉南陵之人诡秘重重,天龙蜈祖都这副尊容了,那觉尊岂非三头六臂青面獠牙,能止小儿夜啼么? 见从的声音听来满不在乎。“不是还有柳见残么?怪了,怎没见那死酒鬼?” 长孙旭暗忖:“你砍杀人家的卫士还弄黄了任务,然后一走了之……撇下的同伴没被人家搞死,也很难继续待着了罢?”实情与他的猜想相去不远:成了箭靶的柳见残为免引发丹心灰卫士的填膺义愤,只得悄悄离开队伍,改采暗中保护。但毕竟男子多有不便,吴卿才故有这番责备。 眼看两人相持不下,蓦听一声:“ ……够了!”声音几被水风湍流所掩,不知怎的却有一股凌厉气势,现场百名卫士一霎无声,连吴卿才也闭上了嘴,仿佛小姐这句“够了”就是最后的通牒,没有比这更强的武器了,毋须再逞意气。 静默只持续了片刻,居然是见从做出退让,娇笑道:“双喜临门,但也两头落空,运气实在不好。我找到长孙旭,但不小心弄丢了人,只知还在林里;那里头是天蜈老鬼的炼蛊场,我杀了几只老鬼豢养的毒物,却走脱了那厮。”绝口不提狱龙之事。 “……天龙蜈祖也在越浦?有这等巧事?”吴卿才与轿中之人隔着帘隙相觑,片刻段慧奴似是说了几句,吴卿才才朗声道:“你将范围指出,众卫士即刻入林搜捕,你留下保护小姐。”丹心灰卫士知是“代巡公主”的命令,俯身齐应,无人稍置一词,怕是叫他们横刀自刎,这批训练有素的汉子也不会多皱一下眉头。 忽听一人道:“且慢!这始鸠海的巫婆苗子满口谎言,莫要被她骗了。”从越浦方向的树丛间奔出一骑,蹄声未止,鞍上滚落一道瘦削身影,一双罗圈儿腿又细又长,身背微佝,喘息暴汗狼狈不堪,仿佛刚刚的叫喊已榨干他所有气力,气都接不上来,唇面灰败得怕人,也可能是他原本的脸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