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玺书(2)箭舟风快并起蜂午 (第2/6页)
br> 见从提到的“段慧奴”,应是前镇南将军段思宗之女,嫁与峄阳国主勒云高为妻,勒云高崩逝后段慧奴立了新主,以太后之姿垂帘听政,在南陵诸封国间合纵连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人人说起这位“代巡公主”、峄阳太后,腹诽敬畏兼而有之,直是女帝般的存在。 段思宗被先帝召回平望,于软禁之中郁郁而终,段慧奴多年以来在南陵组建同盟,虽未高揭反旗,隐隐然与朝廷对抗肯定是有的,难以想像她会冒险入境,来狙杀一个流落在外多年、无人闻问的穷山国主私生子。 但今晚发生的奇事够多了,长孙旭都有些麻木。他更希望见从最好瞧个没完,匀不出手来料理自己。 以少女出手之狠毒,杀他也就是眨眼间事,退万步想,提人头跑来跑去,总比提着胖子跑来跑去省事。见从迄今未取他性命,肯定不是看上了自己,下不了手云云,而是须经段慧奴确认身份再杀,以免偏误。 长孙旭判断自己暂无性命之忧,起码在见到段慧奴之前 毋须担心。 脚边一阵窸窣,地面似有成片阴影掩至,带着浓重的腥臭气息。长孙旭定睛一看,差点吓停呼吸,急忙掩口缩腿;见从反手舞开刀芒,嘶嘶异响一拔尖又倏然顿止,数不清的蛇虺毒虫身首异处,腥臭益盛。 “没跑了,肯定是。”少女喃喃自语道:“怪了,天蜈老鬼来此做甚?”从腰后拎起长孙旭,轻轻巧巧跃出树丛,足不点地掠上廊庑。长孙旭身量不高,少有女子能硬生生矮他一个头,偏偏见从娇小已极,真要站直一比,见从的发顶未必能碰到他下巴;忒小个人儿,单手拎着胖子的画面肯定滑稽得很,可惜他自己瞧不见。 见从蹲在一微透光亮的房间门侧,刀尖轻拍门櫺。 房内之人尖声问道:“是谁?”半天等不到回应,拉开仅容竖掌的门缝窥视,应对谨慎。无奈见从狡猾百倍,刀尖往上一伸,抵住那人咽喉;以靴尖蹴开门扇,提人闪入,反足勾得门扉闭合,动作一气呵成,快到不及瞬目,仿佛为此练过千百回。 那人服色一瞧就是道地的南陵土人,跟静月楼刻意摆弄的异国风情全然不同,色作暗金,很难说是鲜艳或阴沉,透着毒物外皮般的不祥;肌肤蜡沉干皱,连胡须眉毛都焦黄干枯,极不健康的瘦脸又比衣色更令人不舒服。 见从挺刀将他押离门边,以防他开声示警,杏眸一睨,阴阴冷笑:“天蜈老鬼呢,死哪儿去了?”那人面色灰败,闭口拒答。 刀芒一闪左耳飞去,那人不及惨叫,刀尖已压得咽喉沁血,硬生生将他的闷哼声堵住,雪雪喘着粗息。 长孙旭不忍看,却听见从怡然低笑:“我有大把的时间陪你玩,这还不是最难当的。通常人在挑到第三或第四颗牙时,多半便老实了,你是要挑战看看,还是帮你我省点事?” 黄衣男子露出绝望的神情,突然开声喊叫,见从俏脸色变,一刀扎进他大开的嘴里,岂料男子居然往前一凑,刀尖穿破后脑,登时断气。 “……可恶!”见从抽刀往靴底一抹,廊外砰砰几响,呼喊声此起彼落,似是原本房内众人冲至院里,见这厢未有人出,知是黄衣男子出了事,一霎声静,劲急的风压却已掠至房门前! 见从本欲拎着长孙旭躲到床下,一瞥是砖砌炕榻,无处可躲,灵光闪现,与长孙旭往床内一滚,活板翻过,两人滚入一条长斜甬道,一路向下,坠入了一处地底密室。 密室四壁点灯,阴凉通风,两人从甬道出口的暗门摔在蒲团之上,倒也不怎么疼痛。 同样的蒲团暗门共有五处,围着半人多高的石砌五角柱台,形似祭坛。祭坛五面都刻有狰狞丑陋的蜈蚣浮雕,栩栩如生,分外恶心。 坛顶供着一只材质既似羊脂玉又像是雪花石膏的方形玉函,见从以刀尖插进函缝,运劲一挑,匣盖翻将起来,只见玉函两面一凸一凹、一阴一阳,对合着一只浮雕,样子像是全身被覆着骨甲、更粗壮狰狞的蜈蚣,虽只食指粗细,然而违和感极强。 长孙旭本以为玉函中装着什么宝物,不想是印盒似的对合浮雕,猜想是祭祀象征之类,直到甬道上方隐约的人声一静,众人似出了房间,才低道:“这是……这是什么?” 见从收刀入鞘,把玩着玉函,在常人手里约莫鼻烟壶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