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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脸上犹自红红的巴掌印,就赶紧去与小厮反复确认马车的情形,又急又骂的闹个不住,最终还是颤巍巍苦着脸重又回禀齐氏:“太太……要不,跟伯府借——” “啪!”齐氏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大约是心中实在怨愤的狠了,又不好当着亲戚家的子侄再去撕扯俞菱心,满腔的愤怒、丢脸、憋屈就都泻在了鲁嬷嬷脸上:“怎么办事的!不长脑子是不是!还是驾车跟车的没长眼睛,连辆马车都看不住!平素里的饭都是白吃了喂了狗吗!一个个天杀的贱材!” 鲁嬷嬷有冤无处诉,这回脸上两边都是巴掌印子了,倒是对称的红扑扑,什么陪房管事硬挺腰子的老家仆,几辈子的老脸都算是丢了个殆尽。 这时昌德伯府的大少夫人朱氏终于赶了过来,到了院子门口见了这个场面也是一惊,但路上也听管事媳妇提了几句,再者昌德伯府上下也是人人皆知齐氏这位三姑奶奶的火爆脾气,因此不拘心里是几分惊吓几分鄙夷,面上还是满陪着笑意上前:“姑母怎么动这样大的气,不值当的。我已听说了,说到底还是伯府今日不周到了,在我婆婆这样大喜的寿日子里没照看好姑母的马车,您快别动气了。就看在侄媳妇的面上,且赏脸先用了我的车可好?” 朱氏这一番话既是给足了脸面的劝解,也有隐约的敲打——到底是昌德伯夫人的寿辰,齐氏这位庶出姑奶奶要是真知道自己在娘家的分量,就该顺坡下了才是。 在这一点上齐氏倒还没想的太细,只是听着朱氏说话客气,顺势就又哭了出来:“侄媳妇,你最是贤惠知礼的。我……我哪里是因着这车马,实在是菱丫头你这表妹……” 论起胡搅蛮缠的滔滔不绝,齐氏本来就很有一套。而此刻接连在俞菱心面前折戟的挫败感,以及在荀澈这个亲家子侄面前丢脸的憋屈混合在一处,越发又哭又说闹个不停。 朱氏其实只是想说几句客套话,再拨辆马车,赶紧将齐氏与俞菱心这对母女快快送离昌德伯府,却没想到齐氏这个做派真是名不虚传,哭闹的声音又大又连贯,紧紧扯着她的手力气又足。 朱氏两番想好声好气的插话打断齐氏,竟插不进去。主要是朱氏自己是出身于承恩公府的姑娘,无论是在闺阁中还是嫁到昌德伯府里都是习惯了轻声细语地说话,单以嗓音而论,哪里能与这样滴水不饮骂阵半日的齐氏相比。 没奈何,只好让齐氏再多说几句。 与此同时,俞菱心也有些呆呆的。 她本就望着荀澈,他俊秀的五官在这暮色四合当中格外显出了几分柔和,薄唇上扬的角度很小,小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出。但他的眉眼又仿佛是在含着笑的,那样优雅而从容的。好像世上一切的问题在他跟前都不是问题,不论是怎样的尴尬困局,又或是怎样的困难艰险,对他而言,都只是小事一件。 其实这样丰神隽秀,姿容雅逸的荀澈,俞菱心上辈子回京之后是没有见过的。 前世的天旭十九年,他们成婚之际,这位曾经名满京华的翩翩佳公子早已病得脱相,两颊瘦得深凹进去,肌肤满是枯黄之色,能盘起来的发髻已经很小,快要连金冠都戴不稳,发丝间几乎半是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