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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们私下里都显得有些忧心。 就怕哪日小皇子夭折,自己跟着陪葬了去。 消息传到朝堂上,前番上奏最凶的几名官员被朝堂文武不留痕迹地疏远了些。 尤其是奏折直接砸在皇后娘娘脚边,致娘娘受惊早产的国子监祭酒。 先时娘娘尚未生产,不知是男是女。 待到产婆出来,回禀是个皇子,两宫询问皇子身体如何,产婆满脸难色时,听闻两宫气得差点摔碎杯盏。 虽不占嫡长,但将心比心,若是自家嫡子因家人疏忽,致其早产,少不得要狠狠发落一番才是。 可黔国公的请罪折子,陛下虽未曾降罪,但也未曾宽抚。 国子监祭酒连番请求致仕的折子,却是请一次拒一次。 放在以往,那是圣心优厚,陛下倚重。 现在 就像是逐渐勒紧的缰绳,用不了多久就会勒上脖子。 听闻前些日子,久不出门的建昌伯,正遇上外出玩耍的兵部左侍郎嫡孙,因着故寿宁侯夫人的关系,建昌伯便领着自己的侄儿上状元楼用饭,谁料正碰上国子监祭酒的嫡幼子,双方不知为何起了争执,当场做起赌局。 建昌伯拿的是苏州一家茶园的地契。 国子监祭酒家的,却是命随从拿出三千两的银票作为赌资。 最终结果如何,谁也说不清楚。 反正最后三人一齐被各自家人抬了出去。 第二天早朝,兵部左侍郎便弹劾国子监祭酒尸位素餐、屡次贪墨,辜负圣恩。 “其子昨日当场于西街状元楼拿出千两银票以为赌资,酒楼上下均可为证,实是骇人听闻。未知田祭酒升任祭酒之职不过两载,月禄二十石,是如何能挣下千两家资仅给子孙出门花用?” “其掌国子监以来,屡次收受监生财物,在月度考核中填报上等,致监内学风不正,有数名监生实名举告。” “蒙陛下圣恩,执掌国子监。本该为朝廷善取良才。却屡次贪墨、尸位素餐,致监内学风不正,监生们无心向学。” “臣请除国子监田之明祭酒,查其贪墨之行,肃正监中,闻达各地,以儆效尤。” 话落,满朝文武皆惊。 昨日嫡孙才与其子发生龌龊,今日便上奏要求罢黜其父官职。 如此“恩怨分明”,偏又位列三品,位高权重,实是让人心惊。 但内阁不表态,一向有“君子”之风的,慧明睿达的兵部尚书马文升马司马也没有“仗义”出言。 朝臣相顾对视,皆默然不语。 朝堂寂静无声。 田之明站在左班李东阳身后,手中笏板颤抖,低垂下去的额际不时冒出瀑汗,滴落在身前。 刺骨的寒意蹿上脊背,此时分明是七月盛夏,田之明却在浑身打颤。 他想驳斥,想指着宁进的鼻子大骂他公报私仇,想诘问他敢不敢让大理寺查查他到底有多少身家,想说“你也不过是仗着自己生了个好女儿”…… 可他终究明白,自己这国子监祭酒于朝堂终究是微不足道的,自己的奏折害得皇后娘娘早产,还是个皇子,皇后娘娘绝不会放过他。小皇子长成的每一天,只要有个小病小痛,陛下、皇后娘娘永远会记得是自己害的。 与其每日战战兢兢,倒不如直接承认罪名,望天子仁慈,网开一面,保下一家老小,不致阻了后代子孙的科举之路。 毕竟,是自己先收了黔国公的银子,替他上了求情的奏折。 渎职贪墨。 助纣为虐。 不顾滇南百姓水生火热。 自己合该有此报。 深吸一口气,田之明健步出列,摘下朝冠,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