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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后,不知是惊是喜,“真的?那我们……”一顿,“我现在是王阳了,我不需要再低眉顺眼,如果村子这边议论我们的关系,我们可以移民,我亲爹可以给我们很多,他也很喜欢你……” 我更喜欢你。 啪—— 巴掌声在寂静的乡野突兀响起。 朝乐用足力道,不然朝阳的脸不会迅速红肿,少年仍显青涩俊秀的五官在不解和疑惑中过渡,整个面部表情最后停留在愤怒。 朝乐闭了闭眼,“我从来没想过和你在一起,从前,现在,以后。所有的暧昧,都是你自己瞎想出来的。” 她今天的唇是鲜艳的红,乍一眼撇过去,那一抹犹如杜鹃花,再深忆下去,和很久以前,她校裤上的血逐渐重叠。 朝阳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人在绝望的时候会自动忽略自己不愿意听到的东西,这是大脑天生的本能。 可最后她说的那一句“所有的感动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深情”,他听清了。 良久,朝阳才开口,“是我举报的没错,但你……”何必要拿这些话伤人。 所有的矫情转瞬一逝,变成:“但你为什么要保我?我现在没那么容易欺负。” 朝乐嗤笑,“你混了几年的圈子,他们一群人,弄条人命出来也不过是饭后的谈资。” 她了解司从,兴许不会对朝阳怎样动手,但是那帮合作商…… 单是许越这个人,她打过一次交道后再也不想见。 如虎如狼,表面像是只会喝酒吃饭泡小姐的没用之才,但她知道,人人在云城混得风起云起,都不是省油的灯。 司从也一样,就像他昨晚所说,桥梁工程他确实有所隐瞒,因为危险指数大,工人死伤不少,他不能报备,不然会被停标,而这里头的利润,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朝乐只知道,朝阳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司从事业刚起步的时候,她就见识过他的厉害,能把“忍”字用到极致,也曾因争执给某老板擦过鞋,后来翻身后,那老板没多久就沦为街头的擦鞋匠,而且只能擦鞋。 她知道他狠,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稍微有些善良。 朝阳看着她的眼睛,唇角已经破了皮,所有的底气都在那一巴掌后消失殆尽,他吼又吼不出来,呐喊成了沙哑的低喃,“那你为什么要保我,你还没回答我。” “因为你是我弟弟。”朝乐一字一顿,“以前,我照顾你,劝你学习,拎你回来上课,仅仅是因为……” “不要说了!”朝阳拳头握紧,没有留指甲的中指食指因为力道过猛将掌心抠出血来,“不可能!” “你好自为之!” 朝乐说完这句,转身上了车。 她都不想在这里多逗留。 朝阳一个人,站着,还是站着,车轮卷起泥面上的尘土,模糊他的视线。 朝母朝父仍在屋子里,似乎没察觉到女儿已经来过。 朝阳回屋子里,脸上的狼狈一眼就能看清,朝母急道:“怎么回事,磕着了吗?” 他嗯了声,用纸巾擦了擦。 朝父不说话,单是看着儿子,准确地说,是侄儿。 “你姐不是说来的吗,怎么又不来了,不会路上有什么事吧?”朝母问道。 “你这嘴,别胡说了,兴许是不想来了。”朝父难得和老婆杠上,拍拍朝阳的后背,“你先回屋休息,这里待会来人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