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与铁十字之梦(01) (第3/8页)
片刻后,那个女性扬起嘴角,坐在了吧台前。 「一杯白兰地,加双份冰与一片柠檬。」她轻笑,看着黎塞留急忙答应,有 些慌乱地从柜台下翻出事先藏好的酒与柠檬,又补上了一句。「敬您的青春与魅 力。」 她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酒水准备好,又有些年轻德国士兵走进酒吧,不时 向她投来毫不掩饰的渴望视线,只是,尽管倚靠着吧台,身姿仍旧笔挺的高挑丽 人仅仅用眼神便阻止了所有想要小偷小摸的动作,他们规规矩矩地拿出纸钞,购 买酒水和点心。 「你的德语很好,小姐。」 一杯白兰地不算太久便消失了,黎塞留为她倒上新的白兰地,自然也加上新 的柠檬与冰块,昏黄的灯光里她的眼神看起来柔软了些,也暖了些,不像起初凌 厉如刀。 「我的祖父………是从洛林——抱歉,洛特宁根③——逃到巴黎避难,为了 躲避战争。」她补上一句,「您知道的,那个时候有许多这样的人。」 「我理解。」她笑,「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很喜欢你的头发。」 就像是被那个清冽的音色攥住般,她感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半拍,终究,矜 持的她还是未曾说出自己也很喜欢她的眼睛这样不知羞耻的话来,只是老老实实 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四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帝国在巴黎建立了行政机构,大多数人都调遣回到了 本土,多数消失在了东线的雪原之上,只是她却一直留了下来。 作为NSDAP最为早期的成员之一,俾斯麦小姐的父亲曾经伴随着元首,参与 过那场如同暴风般的啤酒馆暴动;暴动失败后,元首被释放的那个冬日,尚未成 年的她就站在监狱门口,追随者们的最前排,发出尚且稚嫩的欢呼。 元首记住了她与家人的忠诚,那之后,她很轻松地从军校以优异成绩毕业, 加入了国防军,一路升迁得无比顺利,成为了巴黎占领军的高级军官。即便一直 以来,法西斯党都倡导着「雅利安的男女平等④」,然而,能够在古板的国防军 中以女流之身抵达如此高位,恐怕绝不是通过口号能够做到的。 她亦亲眼见过眼前的丽人那雷厉风行的姿态,与监督死刑的军官们坐在一排 的她,冷淡地扫视着被死死捆住,等待被枪决的游击队员下令开枪的神色,就如 同在酒馆里向她要一杯白兰地。 那天她试着装成无事发生,可俾斯麦还是看出了她的失态,只是幽幽叹息, 然后拥她在怀。 纵然对方乃是高高在上的侵略者,可这数年来,若不是她…… 内心涌满千般愁绪,她只能低下头,亲吻眼前人的发丝,沉浸在短暂的绮恋 中。国恨与私情掺杂,又裹挟上几分禁忌,凭她浮萍之身,又要如何圈揽? 只是纵然这短暂的绮想也无法持续,怀中的丽人突然轻轻推开了她,几乎是 同时,门外皮靴钝重地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如同战鼓隆隆,俾斯麦几乎在一瞬 间便整理好自己的军服与纽扣,微微侧过脸颊,修长的指尖有节奏的敲打吧台, 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便在这同时,房门被推开,纵然是温暖的晚春时节,两位 女性却都感到某种寒冷掠过自己的面颊。 「胜利万岁!」 作出标准的纳粹礼,银发的女性在见到俾斯麦的一瞬间,绷紧了完美而挺拔 的娇躯立正,眼神从两人的身体上寸寸剜过,仿佛想要找出某种不协调感般。 「胜利万岁。」 俾斯麦平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