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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成一小个空间的卧室,确实看上去就像个橱子,诚王进去里面睡下,再关上外面的门,就像是把他装进了一个橱子里。 上夜丫鬟的职责其实很简单,就是夜里和衣睡在那个橱子对面的坐炕上,候着夜里主人要喝水吃东西或是有其他什么差遣的时候随时听用。 沈苓尚未来得及向碧莹讨教上夜的注意事项,只能临场发挥。那两个丫鬟下值告退,诚王自行去了床上,沈苓替他脱了靸鞋在脚踏上摆好,待他躺下又为他盖好薄被,起身去撂下幔帐的时候,听见诚王唤了声“苓儿”。 “嗯?”这还是头一回被他唤名字,沈苓心头不禁跳了一小跳。 诚王躺在床上这模样倒比平时更像个孩子,一对黑如点漆的眸子闪着亮光,就像正在卖着萌,好让大人给他讲个睡前故事。沈苓看着他,心头有点痒痒的。 他问她:“你见过山么?” “山……见过呀。”沈苓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山谁没见过?有人没见过才奇怪吧? “你家是哪儿的?那边有山?” “是啊,我家在顺义,不远处就有山。” “那里的山高么?要爬多久才能爬到顶?” “这……好像要挺久挺久的吧。”角色背景记忆很简单,沈苓其实不确定北京顺义有没有山,更不知道山高不高,只是想当然耳。 诚王悠长地“嗯”了一声,透着羡慕和向往:“真好,我只见过煤山。煤山你也见过吧?走到宫里东西夹道上往北一看就看见了,那点子山头,一刻钟就爬到顶儿了。” 原来他真是没见过山,沈苓有些诧异:“王爷您……该不会原先都没出过宫吧?” “出自然是出过,只是没走远过。皇兄还曾有意带我一同去天坛祭天,可我明知我去不合规矩,就婉拒了。”他轻轻一叹,颇显落寞,“我娘被葬在西山上,我都没去拜祭过。” “这……为什么呀?难道拜祭生母,也不合规矩?”这时候不是很重孝道的么?这话显然不是她该问的,只是看他似乎挺有跟她闲聊的兴致,沈苓才壮着胆子问了。 诚王恢复了如常神色,瞟了她一眼后就阖上了双目:“去睡吧。” 沈苓只好替他放好帐子,退了出去。 系统很快为她释疑:“他生母是因为惹了他爹不高兴被赐死的,草草葬在西山上,别说拜祭,他爹是连提都不许人提起的。” 沈苓吃了一惊,回头望了一眼低垂到地的锦绣幔帐,心头漾开一片酸涩。原来这个呼奴唤婢锦衣玉食的人,竟有着如此可怜的身世。 眼下正值夏末,白天尚且暑热,因入夜时下了一场雨,夜里就凉了下来。 珍秀下值之前给了沈苓一条薄毯,特意嘱咐她,南面那扇窗子夜里不要关,不然王爷睡觉会嫌气闷。这就苦了沈苓,那扇窗子就在她夜间要睡的南炕正上方,她对今日上夜毫无准备,身上还穿着与白天气温相合的单薄衣裳,仅仅盖上一条薄毯,还没等到夜深,就被窗子透进的小凉风冻得瑟瑟发抖。 屋里点着长明灯,沈苓被冻得受不了,就起来四处找东西取暖,白天碧莹说过,柜橱里的床褥被子是有她们的份的,但她怕出声惊动诚王就不敢开,一眼看见桁架上挂着诚王的外袍,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取过来裹到身上,重新盖上薄毯躺回去。 外袍上有很淡很淡的一点他的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