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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话,李暄扫了她一眼,起身下榻。走到门外,听到随从说,李晔回来了,已经去书房见李绛。他皱眉道:“为何我见父亲,父亲便拒之门外,他去,父亲就见?” 随从不敢回答,李暄冷哼了一声,大步往李绛的书房走去。 书房之中,李绛端坐于案后,头发未梳,银丝夹杂其中。他身边放着一个香炉,屋子里的沉香味很重。李晔第一次觉得父亲老了,俯身拜道:“父亲,我回来了。” 李绛睁开眼睛,望着眼前挺拔如竹的男子,声音也沧桑了很多:“选官的结果,已经下来了,你可知道?你在外耽搁许久,差点误了大事。” 李晔点了点头,可现在那些不重要了。他说:“父亲,斗胆请问您一句,您与火袄教的圣女,是何关系?” 李绛的眼睛倏然睁大:“为何有此一问?” “近来,似乎有人在翻火袄教的旧案。我担心您被此事牵连,所以请您告诉我实情,我好有个准备。您跟那位圣女,到底有没有私情?” “放肆。”李绛重重吐出两个字。他虽穿着燕居常服,身上却有久居高位的气势。 李晔撩起袍子的下摆,在他面前跪下来:“父亲,您应当知道李家现在的处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二兄还关在牢狱之中,舒王那边又紧追不舍。请您告知真相,或许我们能想办法化解这场危机。” 他虽然从不想把自己归为李家的一份子,亲缘淡薄。当真到了李家出事的时候,他也无法置身事外,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拖入那个漩涡之中。这世上,最难割舍的,便是血脉。 李绛深深地看着他,轻扯了扯嘴角:“走到这一步,若说我这个宰相都无能为力,你这个白石山人的弟子,还有通天的手段不成?” 李晔抬头,满面震惊:“您……何时知道的?” “原先并不知,可后来看到广陵王对你的态度和你阿姐的态度,才猜到几分。为父不点破,亦不曾阻止二郎在户部效力,皆因在朝堂上,没有永恒的胜负。就算如为父一样保持中立,也难逃被人算计的命运。倒不如让你们各安天命,到时亦有退路。但二郎还是没出息,辜负了为父的一番苦心。”李绛苦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此刻,他的眼角露出的沧桑,再也掩藏不住。 “父亲……我……”李晔头一次觉得嘴拙。无论如何他是谁,都是父亲的孩子。他自以为韬光养晦,运筹帷幄,将所有人都瞒了过去。原来并没有瞒过父亲。 李绛起身走到李晔的面前,将他扶起来:“四郎,此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这时,随从在门外叫道:“相公,小的有要事禀告。” 李绛让他进来,随从俯身拜道:“圣人急召您入宫。” 李绛一愣,来得好快!李晔下意识地抓住李绛的手臂,又听那随从说道:“圣人要四郎君也去。” “我?”李晔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随从用力地点头:“人就在府门前等着,请尽快做准备吧。” 若说是因为火袄教一案,与他何关?李绛却神情凝重,叹道:“该来的总归是躲不过。为父还是牵连你了。”他也不肯多说,命人进来更衣梳头。 李晔因暂时没有官职在身,便还是只穿了寻常的衣裳。李暄找来的时候,父子俩已经收拾停当,正准备出门。李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