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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台灯下,Davis的第一封也是最后封信是这样写的: 院宁,我跟你认识很久,我们初次见面是在搬家的路途中,你靠在树下给小丫穿迎春花,低头看她,手上沾着干泥,眉眼温柔。我坐在另一辆汽车中,想着这可真是个脏姑娘。我的身旁有许多家具,而我坐在家具中啃馒头。你看得到我,我看得见你。 遥遥远远的一眼。 可你不记得我,而我记得你。 我曾在广州读过一段时间的书,那里的人,长久未见,爱说一句“我挂住你”。 我也许多年未见你。想见你时,只能参加每年一次你从未出席的同学会。 可我是否“挂住”你,对你没有意义。 这令我齿冷。 你一定在揣测,我这次究竟想做什么。 那张报纸摆在你的面前,倘有一天发布,成为人贩子养子的俞迟会怎样前途尽毁呢。你知道,我这样稀松平常地讲,是因为我们这些家庭都如此行事。你比我还清楚,不是吗? 你或许想问问我,做这些,究竟想要什么。 亲爱的姑娘,认真地回忆起我,想想我究竟是谁。非你所爱,却并不见得不如你所爱。我抗衡的不是你,也不是他们,而是我心中的爱意和执念。 所以,请你对着我起誓,这一辈子,除非我的rou体死亡或者灵魂湮灭,否则,不嫁俞迟。 请你对着我起誓。 这一辈子,不嫁俞迟。 阮宁心想:您可歇歇吧,说得跟真的一样。嫁得成吗我。 大学毕业的那天,阮宁穿着喜爱的黄裙子,离开校园。古建筑旁有一群医学院的姑娘,她们说:“师姐,帮我们和师兄拍张合照。” 阮宁拿着相机,相机里的青色衬衫少年在微笑。 她想她很快就会忘记他。 是不是这样啊,阮宁同学。 第十章 为谁种田等鱼肥 2017年5月,睛。 阮宁点了一碗炸酱面,加了一个卤鸡蛋。 她对面坐着的男孩啧啧称叹:“瞧瞧这模样,加撮胡子带个碗,直接上街要饭去了。” 阮妹吃了口面,撩起成绺的刘海,拨到了一边,摸到顶上打结的头发,不耐烦地往包子头里塞了塞作隐藏,之后又觉得头皮甚痒,挠了挠,这一连串动作做完,才有工夫抬头,瞧了瞧对面牙白得晃眼的男孩。 这人是她的男朋友。他休假回家瞧她,约莫是想瞧见一个黑发水滑眉眼如画的小美人,可没承想,看到这么个跷着二郎腿嘴角起皮的浑蛋。 “我说我不去培训,老周把我一顿夸,夸得人贼不好意思。他说只有爱学习的好孩子才有机会参加培训,还说那地儿是旅游胜地,小同志你可以假公济私哟。我坐了十四个小时汽车,就看见跟柴达木盆地似的一个坑,坑里只有一家宾馆,连人烟都不见,宾馆只有凉水。老子寻思着这附近一定有个大大大的5A景点,我就沿着盆地走啊走,走啊走,走到了全国有名的贫困县,那里的孩子说你是城里新来的老师吗,我说我是猴子请来的救兵……他们一听就急了,哇哇地哭,我看天黑了,我也哇哇地哭,你说为啥,我找不着回去的路了……之后我就老老实实在宾馆待了俩星期,出来这模样小哥你肯定能体谅。” 阮妹男朋友叫傅慕容,因为小哥爹姓傅,妈姓慕容,所以名字取得简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