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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了阮宁这孩子……” 林迟面色苍白,他艰难地问道:“奶奶,阮爷爷去了延边,把昏迷的阮宁独自留在家中,等他同阮叔叔回来,阮宁竟已不识人了。事情推理起来,应该是这样吧。” 林奶奶也诧异,随即摇头,不可置信:“不不不,他们不敢,虽不是同母,但没必要害一个孩子……” 可是语毕,昏暗的橘黄灯光下,林家却陷入死寂之中。 老人想起自家情形,也觉自己说话打嘴,太平日子过久了,反倒越活越天真。她拿出外套帮孙子套上,温和道:“阮宁父母今天坐夜车带她北上治病,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你去瞧瞧她吧。” 林迟低头道:“奶奶不是不高兴我周末去爬树瞧她?” 孙儿为了一个人被磨搓成那副模样,哪个做奶奶的会高兴? 老人弯下腰,抚摸孙儿的小脸蛋,笑了:“奶奶更不高兴你不高兴的样子。” 林迟打车到了火车站,赶上了离别的火车。 他买了站台票,在站台上孤零零地等待。 自从捂起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已经习惯等待。 每天清晨,他都会站定教室门前,轻轻地捂上眼睛,在同学的嬉闹声和磕磕盼盼下走到座位前。 他缓缓放下双手,皱缩的双眼睁开,瞧着摆放与昨日并无差异的座位,又开始了明天的期待。 没有阮宁的林迟,之前或之后都活得像没了声音的电视,是一场默剧。她到来的最初,像一阵鲁莽而强壮的风,而那时的他,只是一只没有灵魂的小怪物。被欺负也可以,被忽视也可以,贫穷也可以,失败也可以,什么似乎都可以。因为可以生而没有父母,所以还有什么是不可以。是阮宁的粗鲁恣意让他手忙脚乱,也让他学会羞恼和生气。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让他感知到自己的生机。不知道哪天起,才意识到自己身为人的可爱与有趣。这是阮宁带给他的东西。 这样可贵的东西。 绿皮的火车来来往往,有停歇的,也有前行的。哨声和铃声响起了许多回,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四周。 四方的大理石柱上挂着一只钟,小怪物焦灼地盯着它,等着九点的钟声,又怕一错眼,落过了阮宁一家三口。 幼小的林迟仁义而惶恐,只怕这一次见面就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面。 阮敬山是个高高挺挺的男人,穿着军装,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出现时,手中抱着一个毛毯裹着的羸弱的孩子。 暨秋看见了小林迟。 她诧异地走到了孩子面前,弯下身问他:“阿迟,你为什么在这儿?” 小怪物泪如雨下,握着拳问:“你们要把她带到哪儿。” 火车就要开动,阮爸爸抱着怀中半睡半醒的孩子朝林迟挥手。 林迟踮着脚,扒着绿皮车箱的窗户,用冰凉的小手轻轻触碰阮宁的小脸。他轻轻说:“你还回来么。我同奶奶说了,等你回来,就来我们家当她的孙女儿,我给你做点心,背你上课。你说你的心愿是中国和平,我帮你牢牢记着。” 阮宁半睁开眼,乌黑的瞳孔无意识地定在那只手上,她不言不语,也没有焦距。 阮敬山心中不忍,轻轻道:“孩子,你放心,叔叔向你承诺,一定会治好阮宁。” 林迟忍住泪,握住阮宁的手,哽咽问道:“我还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