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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提起衣袍,拾级而上。 南燕的帝王是在宣宗初年复兴建国的,等到这一位登基,也不过才第二任而已。 “高处风大,袁公身体还未康复,何必再加重病情呢。”燕王十分担忧地从随从手中接过袁傅,亲自扶他,作势想请人回去。 但对方却很固执,只一摆手,仍旧伫立在城头。 燕王不好强求,于是携同袁傅沿城墙信步。 “袁公。”他问道,“那道死讯传入魏地究竟有何用意? “西南一战,我军仅余两万伤残之兵,倘若魏国国君知晓我大燕已无阁下相助,岂不是要挥师南下,趁机一举吞并吗?” 袁傅的脸色不算好,嘴唇甚至透着明显的苍白,他闻之不冷不热地一笑,“你太不了解魏国的形势了。” “宣宗时的那场叛变耗尽了国运。沈煜并非昏庸荒yin之人,相反的他有野心,极想做出点成绩来,想以大刀阔斧的手段将腐朽连根拔起。但可惜他生错了时辰,偌大的江山社稷,一旦烂到骨子里,是扶不起来的。” 燕王搀着他走下台阶,认真地侧耳静听。 “我,包括季长川,都不会讨他的喜欢。他需要的是一批新鲜的血液,一批真正效忠于他的人。” 袁傅捂住心口,咳嗽了一阵,在燕王想要说话时又抬手挡开,继续道:“若我尚且健在,纵然苟延残喘,于沈煜而言亦是一大隐患。一日不知我身死,他一日不得心安,迟早有让季长川整兵再战的那天,届时南燕与烽火骑才是真的大患临头,穷途末路。 “而为今之计,唯有我病逝榻前,他方能安枕无忧。” 言罢,他冷凝的嘴角牵起一道刀削般的弧度,“外患已平,鸟尽弓藏。沈煜定然会将锋芒对准季长川,双方战火交锋,我等才可借此得片刻喘息之机。” 燕王听到此处松了口气,可仍不解:“沈煜真会那样做吗?” “就算他要除掉功高盖主之臣,袁公又焉知季长川不是当日的岳飞呢?” “是啊。” 没想到袁傅竟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手搭在城墙的石栏上,神色间带了点说不出的兴味,“我也十分期待季长川的反应。” “他现在,大概已经焦头烂额了吧。” * 夜幕降临时,奔波在外的几名虎豹骑陆续风尘仆仆地回到青龙城,尚未饮一口热水,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向季长川汇报。 “将军,嵩州巡抚、知府闭门不出,四川总督以洪涝为由,拒不允我等征购粮草。” “将军,附近郡县待我军自报家门后皆寻理由搪塞,城中百姓奉命不卖虎豹骑一粮一药。” “将军,东南也……” 倒是有个小个子的军士满头大汗地行礼,“将军,曲州几位谢氏富商慷慨解囊,勉强筹得五车军粮,七车药材。” 季长川此前面无表情地低头坐在椅子上,直到这一刻他眉峰才略略一动,好似在异世界沉沦许久,终于渐次回神。 士兵听见他低哑地出了声,第一次大概沉默太长时间,话语未能顺畅的说出来,等清了清嗓子,才缓缓道:“先运去营地,暂解燃眉之急吧。” 年轻的将士按规矩行礼告退,临走前他不经意回望一眼。 这个名声响遍大江南北的绝世战将还是保持着静坐的那个姿势,一瞬间让他看上去无比的疲惫。 原来季长川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