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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年的光阴与旧主相见,连她这样与世无争的人,竟也生出一丝欣慰与感慨来。 年轻的帝王坐在案几前絮叨且亲切地说着话,好像那不是幅丹青图而是真实存在的,大魏国敬德皇太后。 寝宫的门让人从外叩了两下,伺候的内侍把耳朵贴上去,静听半晌才恭敬地出声打扰。 “陛下。” “杨将军求见。” 沈煜那张脸转换得极快,从一个乖巧听话的孝子形象瞬间变作了不苟言笑的一国之君。 他冷冷地回身,抛下话来:“让他候着。” “朕要更衣。” “是。” 随侍的太监与老宫女一左一右捧着龙袍上前来替他穿戴,沈煜将两手摊开,任由他们披衣系带,嗓音冷而缓慢:“季长川在龙城待了快有大半月了吧?” 伺候的侍从警惕地应了一声。 “想必他此时已经在缺粮的边缘徘徊数日了。”沈煜慢条斯理地勾起笑,“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虎豹骑一点一点减少,是件很煎熬的事吧。 “朕还真想亲眼瞧瞧他现在的表情。” 帝王的神色阴鸷而冷毒,老宫女本想说些什么,然而却欲言又止,终究沉默下来。 * 南方的春天来得早,刚至正月中旬,气候已逐渐回暖,山花浪漫成锦绣,成群的野味也开始在林中活动,天降甘露,万物苏醒。 然而这样的季节来临,对于病患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温暖加重了伤口的溃烂,而到如今,药草缺斤少两,宛遥他们甚至连止痛的汤药也调配不出来了。 兵舍里的喊声撕心裂肺,痛苦的伤兵在布条一层层拆开的过程中,煎熬般发出惨叫。 他失了一条腿,由于没有必须的药品,伤口处渐渐恶化。宛遥正在给他清理腐rou,但麻醉的药早已用完,难忍的剧痛使得对方近乎没了理智,拳头不住的砸床。 “为何没有麻沸散,为何没有麻沸散!” 年轻的将士面容扭曲,一把用力扣住她的手,“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 宛遥只好安慰:“再忍一忍,马上便结束了,再忍忍……” “我不要忍了,我不要忍了!”对方冲她含泪摇头,“一个月了,每天,每刻都有人死去,纵然再硬撑也不过是今日死和明日死的分别,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军中已无药可用了,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的……” 宛遥试着抽手,却没能抽开。 行军打仗的人,痛到了极致下手难分轻重,力道大得似能将她骨头捏碎。 就在此时,伤兵的胳膊忽被旁边一人出掌挡开,他一个趔趄撞上了墙,来者便趁机拉回宛遥的手腕。 “没事吧?”项桓才刚问一句,还没来得及去看她的伤处,谁承想那士兵借着这个空隙,突然拔出一柄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匕首,又快又狠地往自己脖颈处一抹! 项桓目光一凛,反应迅速地捂住宛遥的眼睛,侧身挡在她面前。 可惜还是迟了,四溅的鲜血洒出几滴,堪堪从她脸颊划过去。 一刹那,周围有片刻凝固的死寂。 宛遥在他隐约透光的指缝中似乎瞧见对面的人影直挺挺地往下倒,伴随着不轻不重的响声。 旁边躺着的伤兵陆续爬起。 “文涛!” 她原想拉开项桓的手,不了却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