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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君同秦征正等在屋内,她的病已大好了,气色如常,看见宛遥过来却显得比之前还要发愁。 “对不起。”她担忧道,“给你添了那么大的麻烦。事情闹成这样,全是我们的不是。” 宛遥摇头宽慰她:“没关系。” 她越客气,陈文君心中也就越内疚,然而如今的自己,夫家败落,娘家也不能回,实在无法为这个姑娘做些什么。 情急之下,只好拿肘子去碰了碰一旁站着的秦征:“你也说句话。” 他回过神来,看了陈文君一眼,于是很顺从地朝宛遥作揖:“秦征鲁莽之举,未承想后患无穷,姑娘若有吩咐,在下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说完后自己又琢磨片刻,朝陈文君提议道:“不如,我去把那个人‘以绝后患’?” “……不行!” 宛遥:“……”这个更厉害。 然而即便如此,情况却仍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消息不知是谁走漏的,自学徒离开后没几日,素未谋面的京城百姓就陆续上门求医,一窝蜂似的挤在药堂,连门槛也给踩坏了数个。 陈大夫被围在人群中,解释得口干舌燥却也无济于事。 “这都是以讹传讹的无稽之谈。” “诸位别听那些闲人信口开河,听我一言……诶,不要挤,不要挤……听我一言……” 医馆是不能再去了,只要答应救一个,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全京城的患者这样多,就算将她榨干恐怕都不够。 宛家大小姐的血能抑制疫毒的消息,好似寒风过境,一夜之间吹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清早,坊门还没开,宛延刚走出去就被闻风而来的人瞬间堵在了当口。 “宛大人,请问大小姐在家么?我等有事相求。” “宛大人,听说小姐真的能治好瘟疫,是真的吗?” “宛大人,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他被逼得直往后退,连声解释:“误会,是误会。我女儿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治好这样的病。” 底下立时便听得反驳:“既然不能,那为何疫区里只有你们几个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一语既出,四下全是此息彼伏的应和。 “这……”宛延哑口无话。 “是啊,明明有人还看见宛姑娘用自己的血救了梁家少夫人一命。”眼前的人们目光泛红,“谁的命不是命呢,既然能救梁少夫人,如何不能也施舍施舍我们!” “我……” “你要多少钱。”人群里有人大喊,“大人要多少钱,但凡我给得起,你出个价!” 伴随着这一句,喊声似乎降下去了,但又夹杂着许多语意不明的唏嘘。 宛延背脊布满冷汗,他被满城含血愤天的百姓吓住了,可他分明又无法让自己义正言辞地去斥责这些人,因为他们每一个的脸上都带着无尽的悲恸与憔悴,谁也不知晓那些面容背后埋葬着多少具尸首,才能让他们做出如此不顾一切的决定。 谁不想活下去? 谁都想活下去。 他只好匆匆掩上门,把所有的声音堵在门外。 早朝是没法去了,宛延连着几日告假在家,但流言声势不减,反而愈演愈烈。甚至好几位同僚曾悄悄找上他,奉上重金旁敲侧击。 事到如今,已无人有闲心去证实此事的真假,整整一个月,被瘟疫折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