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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外的。 龚掌柜生意折本那年脾气就特别的大,又常喝酒,抓到他们摘枣子,拎柴刀追了一路,杀气腾腾地像是随时要吃人。 项桓拉着她驾轻就熟地在街巷中逃窜,饶是如此他也没张嘴喊救命,宛遥气力不足,实在跑不动了,项桓便三两下将她背起来。 龚掌柜据说年轻的时候是个打铁的好手,刀上功夫了得,两个孩子被逼在墙角里,他酒没醒,满口胡话扬刀作势要砍。 柴刀生了绣,刃上红斑像极了鲜血。 那日的画面凌乱又模糊,时隔多年,宛遥也只记得项桓把她往后拉了一下,抬手抄起墙边的木杆狠狠地刺过去。 柴刀哐当落地,长杆应声断成了两截。 后来龚掌柜在床上结结实实躺了一月有余,两家的大人不知登门赔了多少回不是。 她是个姑娘家,顶多也就受些责备,关几日的禁闭;项桓则挨了好几顿打,若不是皮糙rou厚,估摸着也要在床上同龚掌柜遥相呼应一个月。 及笄前的那段时光,宛遥差不多就是这样度过的,她好像把自己这一辈子最坏的事都做完了,还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感觉。 然而项桓仍旧是三日一小罚五日一大惩,在练武从军这件事上他倔得像头驴,连累她也要被殃及池鱼地挨不少骂。 年少大多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梦想,原以为上阵打仗是他嘴上说说,怎么想都离自己很远。 直到元熙十八年。 西北大旱数月,贫瘠的草原许久终于难以为继,突厥在寒冬来临前举兵南下,皇城到处都张贴出征兵的榜文。 当天夜里,项桓便收拾好了行李,带着他那柄枪偷偷溜了。 甚至连封书信也没留。 等项侍郎第二日发觉,他人早已不知去向,兴许知道家里人不会应允,索性把告别都省了,出走得无牵无挂。 从此以后就是万里阳关路,归期无定数。 宛遥在生机勃勃的树荫下感受着又一个乏善可陈的春和景明,垂头自言自语道: “四年了……” 从巷子口出来,两边的点心铺渐次开门营业,热气腾腾地往外冒白烟。 余音未绝的晨钟刚敲过最后一波,按理城楼该是时候消停,不承想却在钟声落下的瞬间,另一道沉闷的巨响接踵而至。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震颤,起初虚怀若谷,不露锋芒,到后来愈来愈近,愈来愈响,铺天盖地。 巍峨的皇城外好似有何物踏地而来,其势头如波澜荡漾,锐不可当,连地面的石子也随之隐隐振动。 宛遥看了一眼脚边莫名颤栗的碎石,背后的人群却先一步sao乱,你推我攘地往前跑。 “出什么事了,那么大动静?” “快快快,过去看看……” 不明真相的百姓们在本能的驱使下接二连三地跟出去瞧热闹。 只有人边跑边扭头喊:“季将军的大军回来了!在城门口呢!” 回过味来的众人发了半刻的呆,紧接着是如潮水一样的呐喊和喝彩。 “咱们北伐的虎豹骑班师回朝啦!” 欢忭鼓舞的人群擦肩而过,宛遥被拥着往前走了几步,讷讷地怔忡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重复道:“北伐的大军回来了……” 等她意识到了什么之后,眸中的神色骤然晶亮,当下提起裙摆跟着人流地方向疾行。 婢女很快与她冲散两端,隔着人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