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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待我干侄儿,我也就不来惹你们不开心。但现在看,这么好的儿郎被你们磋磨了大好年华,我再不接他走,怕就来不及了!” 赵文德被自己是女人备胎之一的事实打击到不行,偏姗姗一家子又闹起来,弄得他更是心烦意乱,再看杨瑾,只觉得他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哪里像自己? 他一甩袖袍,下令道:“去请镇长来!” 陈氏问道:“老爷,谈家事作什么要请镇长?” 赵文德黑着脸,气哼哼道:“为何,为了把这个吃了十几年白饭又不晓得知恩图报的混球赶出去!” 他话这么说,还是看了杨老太太一眼,眼中有询问之意。 杨老太太岂能不明白儿子的意思,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反正杨家已有陈氏十月怀胎的真正血脉,这一条不知真假的,养的又不亲,不要也罢!更何况瞧姗姗一家这样,这门亲事也谈不拢了。罢了罢了,把杨瑾赶出去,眼前也干净,还能把一切过错推给杨瑾和他那不知所踪的生母,谁叫杨家养了他十几年,说来杨家也是受害者。 杨家赶起人来很是利落。 请来镇长,当场写下把杨家从杨家族系中逐出的请书,让双方与见证人都摁上红手印。当日便让杨瑾收拾好铺盖,和雀姐儿、姗姗一家这群碍眼的一并扫了出去。 杨瑾在杨家生活了十几年,收拾起行囊只一个小小的布包,由赵丰背着。 他站在杨家大门外,抬头看杨家宅院高高的院墙,心里五味杂成,谈不上解脱的欢喜,也谈不上离开的惆怅。 经过原以为漫长无期的闭苦的少年期,他的许多感情被习惯性压抑住。 不去在意就不会产生不必要的情绪。 他要离开了。 终于要离开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慢慢弯曲指节握拳。 接下来的日子,就要靠自己了。 “走吧。”雀姐儿陪他站了一会儿,才叫他一同上了马车。 雀姐儿和杨瑾坐进车厢内,赵丰同马夫挤在外头。马蹄缓缓迈开,背着夕阳朝县城的方向驰去。 车厢内只有沉默。 雀姐儿开头道:“我以为你会问起你娘。” 杨瑾支着下巴看窗外倒退的景色,淡淡道:“她把我卖给杨家换钱,这样的娘,我又什么可问。” 雀姐儿悠悠轻叹一声,道:“她……死了。” 杨瑾双瞳微微一缩,心中挣扎,还是转头看向雀姐儿:“何时,在哪?” 对那段日子,雀姐儿回忆起仍是唏嘘,她道:“你娘得了杨家一笔封口费后又回风尘场逍遥了一段时日,可她心中到底还是寂寞,想找个依靠,后来,嫁给个甜言蜜语的男人家做妾,谁想人家只为了她陪嫁的钱财,好生生把她磋磨死了。她一个妾,又是妓子,贱籍之人的生死有谁过问?” 杨瑾垂眸,生母的结局是他没想到的。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为她悲伤。”他道,再无它言。 可怜和可恨是两面一体,人自作,天在看,从来都是因果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