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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云月无话可说。周旷珩说得对,她徒有满腹空想,即使知道云芮入宫如入火坑,知道云深上朝堂如上刀山,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就连云家危在旦夕,她也帮不上忙。 云月转回目光看着周旷珩眼睛说:“周旷珩,你帮帮我吧?” “本王说过,你既是本王的王妃,必要时,本王自会护你。”周旷珩坦然回视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也会护云起。” 云月还想说些什么,周旷珩毫不留情打断了她:“你既已嫁给本王,便不要多想过去的事,更不要妄想拯救云家。” 云月没有理由再劝,南邑王和云家,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周旷珩独霸南邑,皇权威胁不了他,他没有必要参与朝堂斗争。她该庆幸至少他承诺不会丢下她。 临走时,周旷珩说:“天凉,下地记得穿袜子。” 云月低头看着露出来的脚趾头,牵唇苦笑。 挥退了云雨她们,云月失魂落魄走回房。云起已经站在了房间里。 “阿月。”云起开口说,“我都听到了。” “哥,我不能走了。” ☆、生查子一 两日后,云堂的亲笔信送到云月手里。 京城到南邑山高路远,来南邑半年,云月不过收到三封家信,都是方未央写的。今日这一封,还是云月第一次收到云堂写的信。 展信,见到无比熟悉的字迹,云月瞬间湿了眼眶。苍劲的字迹里少了许多锋芒,转折间无力尽显。 字谕月儿起儿: 自你二人离家至今,恰已半年。异乡新春,可安好否?父于新岁灯下写此信,却是要相告一件悲事。今日宫中传旨曰芮妃病重而死。此本非大事,念芮妃出阁前与你二人亲近,你们当祭拜悼念。父眼见长兄一夜白头,深感其痛。为父为母年事已高,想云家如此境地,已别无所求,唯念你们兄妹三人平安。你二人从小贪玩不爱拘束,如今远在南邑,当把握分寸,切不可令母亲担忧。 此嘱,当铭记在心。 父亲笔 信不长,却字字千钧。信中只字未提云深入朝之事,云月却能想象母亲心痛到难以提笔的模样。云堂从小宠爱云月,对她说话从来都是笑呵呵的,而这信的语气却重而又重。父亲此时怕是庆幸他们身在南邑吧。 云月抽出信纸写回信。第一张写了许多豪言壮语,说决不让云家再丢一条命,写到一半却撕得粉碎。第二张写“为云家打下一条后路”,写完了却揉作一团丢开。 “阿月,父亲来信了?”正捏笔沉思间,云起赶来了宣兰院。 云月把信拿给他看。云起看完了信,又捡起地上纸团扫了一眼。 “父亲收到这样的信恐怕更加寝食难安。阿月,你要相信堂长兄。”云起说。 刚知道消息那日,云月就是恨自己太相信云霁了,恨不得奔回云牧岭揍他一顿。后来想通了,也能体会到他的不容易。作为云家这一代的天才,连她都不容许他有失误,可见他背负的东西有多重。 云月叹了口气,提笔写信。 爹爹娘亲慈鉴: 得此噩耗,我和二哥均悲痛难当。斯人已逝,芮jiejie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我和二哥定当诚心祭拜。二哥年前升为了王府侍卫什长,如今也算半个小官,更方便带我出府游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