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色满楼之天堂(07) (第1/2页)
(七) 春节过后容容返回学校读书,每天晚上仍回到我这里住。没有和陈重出去的夜里,有时候我望着容容坐在台灯下的背影,觉得自己很孤单。 曾经最重要的几个人,他们总是一个一个在把我宠坏之后,接着再一个一个残忍地淡出我的生活。 戒掉了爸爸叫我早起时留在脸颊上淡淡的剃须膏味道,戒掉了mama每天在餐桌上摆好的早点。 现在,我又要努力着去戒掉已经陪了我整整六年时光,容容总会在耳边轻声说出的悄悄话了。 以前容容说:“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吧。” 昨天容容说:“我们总有一天会分开的。” 以前从来不怕和容容吵架,始终不会担心我们会真的彼此生分,因为我知道她心里总是很疼我的,就像我在心里疼着她一样。 以前生气时我会对她说些很过分的话,也会故意走去另一个方向,装成要从此分道扬镳的样子,但我知道她总会很快就追过来,对我说她心里丢不下我。就像我惹她生气的时候,同样会追过去给她说对不起。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地吵过架了,我没有生气地对她说不要再跟着我,容容也没有再因为生我的气一个人躲起来悲伤地掉眼泪。 可是突然之间,我们的距离渐渐拉远,好像怎么样都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其中一个人走开,另一个就飞快地追上来。 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是命运?还是我们自己? 人家说的沧桑,就是这种意思吧? 有几次,远远地望着容容,想起来有很久没有拉过她的手了。 很想冲她大声喊,再这样总用背影对着我,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并没有真的喊出来。 曾经也在那个练狱中呆过,所以我知道,迎接高考到来之前的这段日子,对一个准考生意味着什么。难过得想哭,因为已经不能再手牵手共同经过那样一场练狱,心里想现在只剩下容容一个人了,她一定比我还要觉得孤单。 终于也没有哭出来,只是长时间地沉默。 三月初,陈重说要离开一段时间,为了备战总队的军事比武,去某基地接受为期四十天的封闭集训。 我痛苦万分,四十天那么长啊,还封闭。 我说:“不能见面,不能通话,不能随时知道你的消息,我会想得发疯的。 你不要去了好不好?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你去?“ 陈重骄傲地笑:“因为我是全支队最棒的战士里面最棒的那一个。” 我宁肯他不是最棒的。 我问他:“参加比武有什么好?训练那么累,生活那么苦,还不能保证一定能拿冠军。你装病不要去了吧。” 陈重说:“不保证能拿到冠军,并不代表我就会放弃拿冠军的梦想。参加总队的比武并且拿个冠军回来,是我一直梦想的事情。就算真的有病,我也会装成没病的样子去争取参加,你竟然说让我装病不去。” 被他带些呵斥的语气弄得有些不满:“又不是奥运会,就算拿到冠军又怎么样?能奖励多少钱,我加十倍给你好了。” 陈重说:“也许这种冠军你并不看重,但是我很在乎。我知道拿了冠军也不会奖励什么钱,但是能让我觉得很开心很光荣。” 他问我知不知道钱代表不了一切,知不知道什么是荣誉什么是理想。 又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他带着种我认识他以来最认真的表情说:“一个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才是最大的快乐。” 我无计可施,向他打听即将要去的那个训练基地在哪里,告诉他我想去附近租套房子陪他。 告诉他的这个想法,对我来说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