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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里,在黑夜中被唤醒的恐惧。这些梦给她警示。 今天早上的那个梦,或许是因为符云响向她讲述的有关她的那个梦,他说她神色慌张的抱着一个箱子,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做了那样一个梦,他都发现了她在隐瞒什么。 “且欢……” 她想隐瞒的东西藏在那个箱子里,她的梦里,符云响看到了她。 但他手里捧着一个小匣子……且欢循着记忆还能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个匣子的模样,雕花的,精致的……那是他的秘密? “且欢,吃饭了!” “诶。”且欢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她的一只手正抽着书架上的一本书,抽到一半却发起呆来。 她神色如常地把书推回书架,往餐厅走去。 * “二少昨天睡得好吗?”且欢状似不经意地问。 她在一张正对着他的沙发椅上坐下,他也坐在一张沙发椅上,只是不知道是他自己坐上去的,还是陈阿姨把他抱上去的。 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憔悴,也是,凌晨一点都还没睡,精神怎么会好。 “挺好的。”符云响微微一笑,话音刚落,却打了一个哈欠。 且欢低着头写着什么,听到他打哈欠,掩饰住了唇边的一抹笑意。 符云响揉着眉心,很疲惫的样子。 “休息还是很重要的,二少。”且欢说着,抬头看着他,“要保重身体。没有健康的身体,是不会有健康的精神的。” “今天怎么样,身体?”且欢轻声问,符云响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每次问到他的身体,且欢都很注意。 “挺好的。”符云响说着,垂下眼睫抚摸着自己的右腿。 且欢的手一刻不停地在咨询报告上写着东西。他的眼睛里的光仿佛淡了一些,原先的自我厌弃,已经变成了消沉和无望。 “二少……”且欢搁下笔,正视着他,她的目光真诚,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轻声打断。 “如果俞小姐想和我平等地交流,”符云响轻轻敲击着轮椅的扶手,“我希望您能暂时摘掉你的眼镜。” 且欢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扶了一下眼镜。 你要理解一个溺水的人,你只有和他一起溺水,才会懂得他那一刻的感受。理解一个人都需要代价,更不要说要取得一个人的信任。 什么是平等?赤、裸地站在上帝面前,就是平等吗? 摘掉眼镜就能平等吗? 自从戴上那副眼镜开始,且欢就把那副眼镜当做一件衣服,现在要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摘掉,这比脱掉一件衣服更让且欢觉得羞耻和难堪。 自从提出这个建议以来,符云响一直专注着且欢的表情,她每一个蹙眉,每一次轻咬下唇,都在他的视线里。 他的眸色很深沉,手一直轻叩着轮椅的扶手,他在等。 用他足够的耐心,在等。 一个将士的投诚。 然而且欢没有让他等太久。所有世界上最艰难的事,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完成,这样你甚至不会感到尴尬。 她取下了鼻梁上的眼镜,动作快得仿佛她不曾在这件事情上犹豫过一秒钟,随手放在书桌上,没有了镜框的遮蔽,一双眼睛显得更加澄澈透明,她微笑着看着符云响。 “这样可以了吗?二少。” 符云响唇边的笑意渐深,露出了右颊的小酒窝。 “可以。”他说。 且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