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又见伊人 (第4/8页)
去之久远,已经没有人记得了,纵然现在的朝廷实在不行,内外交煎之下再没一个朝廷的样子,人心皆思变革,却没有一个人想重回到当日隋朝掌理天下的时候…若换了两年前,我肯定会说事在人为,不干下去如何知道不可能成功,但现在…唉,很多事都是要亲身下去了解,才会知道,绝不是空想能成的…” “师尊…”听阴京常这么说,赵平予眼都瞪大了,心中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看来阴京常这段日子来游历江湖,亲身知道江湖中一般人的想法,对天门兴复隋朝的大业,再没有以往留在天门时那般的乐观,心神既丧便难成大事,这道理赵平予也知道,看来这下阴京常该不会再四处搅风搅雨了,但看他现在如此消沉的模样,赵平予想喜都未必喜的起来,偏又不知如何安慰。 “算了,别提了,已干过的事,京常自己会造下个结果,”阴京常再叹了口气,转过头去面对那方石壁,这时赵平予才发现,阴京常看到出神的那块石壁全无任何一点异状,一面直削就和平常的大石一模一样,真不晓得他是为了什么看的那般出神,甚至没感觉到自己走到他身后,那时自己若是出手偷袭,恐怕幻影邪尊就要英名扫地了,“你可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平予不知,请师尊赐示。” “那是二十多…快三十年前的事了,”阴京常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竟浑然不觉自己背后的空门全在赵平予眼前,在习武高手的眼中,他的背后全是破绽,“那时天门才刚开基,京常和师父以及师兄师弟拚命苦战,只为了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不过那时师父的武功尚未臻如今境界,我们势力在蜀境根本不够看,那时京常真是屡战屡败,根本想不到日后会弄出天门一片基业…” “我们输的最惨的一次,就是在这片石壁的上头,对手是雄踞蜀中的流木帮,取名自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是这块地方最为强大的势力…”抬头望向石壁上头,阴京常仍在缅怀,可这动作差点没把赵平予吓死,他还真以为师尊发现了上头的洞孔哩!只是从这儿看去,那洞孔根本隐在荒烟蔓草之中,便他早知洞口的存在,也很难找得到,更何况是全无所知的阴京常。“那次我被流木帮帮主的首徒一掌击下崖来,双腿皆折,想逃也逃不出去,就在这方寸之间困了三年…” “什么?”赵平予一听,这惊的可就大了。当年天门立业开基之时,与流木帮的激战他也曾听说过传闻,那时他还以为阴京常落崖之后竟得奇遇,得到了什么旷世武功秘籍,没想到却是落在如此死地!虽说上头崖顶之处生了几株果树,只要稍有武功之人,从这儿要将上头的野菓打下取食并不困难,但要从此死地脱身,那可就不容易了。何况阴京常那时双腿皆折,竟能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死境里头栉风沐雨地度过三年,真不晓得那段日子他是怎么度过的?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就算不转过头来,但听到赵平予的声音,也猜得到他面上是什么表情,阴京常面带微笑,摇了摇头,“每一个门派、每一个团体,在草创时期都会经历不足为外人道的艰辛,没有一个成果是不必牺牲什么、不必耗费心力就能得到的,愈辉煌的成果,愈需要旁人无法想象的努力。天门肇建如此基业,完全是从血泪中来,师父花了偌大心血,京常的同门师兄弟为此也损伤惨重,与此相较之下,不过在这挨个几年,对京常而言已经算是上天庇佑了。” “何况待在这儿也不见得是件坏事,这儿有吃有睡,除了刮风下雨时不大好受以外,倒没什么好难过的,幸好蜀境向来很少下雪,冬天倒还算过得去…”低下了头去,伸手轻抚着石壁,阴京常竟似怀念起那段日子般,声气中有着温柔的低语,“一开始时京常也过了好几天怨怪老天爷的日子,毕竟这儿乍看之下,实在不是什么好过日子的地方。不过后来京常也看开了,既然出不去,索性在这儿静思致败根由,还有自己武功上的缺漏之处。现在想想,若没有那三年在这儿心不旁骛的静思反省,现在的世上根本就不会有幻影邪尊的存在,世事弄人,一至于斯…” “师尊…”听阴京常这样说,赵平予倒当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他原以为自己在天山派的惨败已算得上人间惨事,不只自己大败在郑平亚手上,连心中敬爱无比的柳凝霜都赔了进去,即便有雪青仪以身相慰,那阴影仍在心头占了个位置,但和阴京常的当年比较起来,自己的事儿根本渺小到小不拉叽,至少自己还不用在这绝地孤独地挨上三年,不过看阴京常现在的模样,那三年的孤独日子,对他而言竟似是个愉快的回忆,未曾身历其中的赵平予,可真难以想象呢! 似是从缅怀往事中清醒过来,阴京常转过身来,神情恢复了以往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