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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是啊,然后呢?天下乱了几十年,什么天王阎罗没见过?现如今都去哪儿了?休说自立为王,便是寻个地界,开宗立派都非易事。家底攒起来慢,败起来快的很。有几个豪强愿掏出家底?还不都是拿浮财赌一把,赌赢了泼天富贵,赌输了损失有限。想到此,欧鸣谦生出无穷悔意,不该舍下家族的! 该不该都干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他撺掇的时候有无穷多的话语,待到张云亭叫他拿主意的时候,半天放不出个屁来。可见当年他被江南党压着打,不全赖地域之争。 张云亭十指插入发间,脑子飞快的运转,却是怎么都找不到出路。 聂童蒙头痛的道:“不若,直接投降?” 张云亭苦笑:“那便再不是官身了,你我这把年纪不提,我们的子孙,谁又是能拿锄头干活的?” 聂童蒙道:“开书院,如何?” 欧鸣谦道:“那母老虎弄出了套新式的道统,岂会允许我们弘扬儒学?”说着道,“非她打压过甚,我们不至于为难了。据闻孔家子侄都靠卖字为生,虽卖字是桩雅事,到底苦寒。不怕诸位笑话,我家的几个不肖子孙,吃不起这碗风雅饭。” 张云亭沉思了许久,绝望的闭上眼道:“带着百姓奉迎虎贲军吧。” 听得此言,欧鸣谦立刻跳起:“不可!如此一来,我们果真就……”只做个田舍翁么? 张云亭平静的看着欧鸣谦:“你几次三番鼓动我上位,我老了,争不动了。你若有旁的想法,外头的兵都划归你,我们各寻出路,守望相助如何?” 欧鸣谦双眼赤红的瞪着张云亭道:“首辅怯弱至此,想过因我们而死的父老宗族么?” 为着是否自立为王,两人积怨已久,张云亭毫不客气的嗤笑:“谁能预知形势?何况,当初叛逃,我逼你了么?” 欧鸣谦冷笑:“你不逼我,问问家乡的亡魂可好!?” 聂童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和稀泥道:“咱们好好合计合计,事到如今,争执无用。” 张云亭抖抖衣袖,鄙视的道:“谁争执来?他要逞能,我让他兵马,若能杀出条血路,”张云亭顿了顿,对一旁拱拱手道,“再下便五体投地,恭祝欧公荣登宝座!” 欧鸣谦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果真?” 张云亭点点头:“老朽无能,不能成事。然则你我既是盟友一场,我不便阻你的青云路。” 欧鸣谦连道几声好,咬牙切齿的道:“你休后悔!” 张云亭忽觉了然无趣,怅然道:“还有甚好后悔的……”乱世当头,万民皆为蝼蚁,随波逐流、步步杀机,谁可与命抗衡? 欧鸣谦见此情状,愤而起身,径直出门去了。 聂童蒙一脸懵逼,颤声道:“那个……咱就分家了?” 张云亭疲倦的道:“随他去吧。当日我们叛逃姜戎,本就是无奈之举。” 聂童蒙垂下眼,心里是有些认可欧鸣谦的。什么都不求的投降,还不如留守在京中,纵然委屈些,至少家族还在,至少无需颠沛流离。 张云亭深深的看了聂童蒙一眼,好似看进了他的心底。聂童蒙没来由的打了个摆子,便听张云亭叹道:“巽之啊,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