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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还能跑能跳的,要是我娘出手打我爹,他少说也得瘸半日啊!” 雪雁笑嗔一句:“奶奶是刀子嘴豆腐心,骂的那般大声,到底没舍得真打。” 李玉娇拍手笑道:“可不是,若是师父当真下手,老爷的腿只怕都断了,现叫我们上去抬人请大夫哩!” 陆观颐再次:“……” 开了此话头,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巴州悍妇的英勇来。 原本因有人受伤而略显得沉闷的堂屋立刻生出了一股诡异的欢快气息。 谭元洲长叹一声,这就是他不想娶亲的缘由!巴州风水不好!相当不好!娶个老实点的,出门都不放心,生怕她被街坊邻居欺负了;娶个能守住老本的,全都是管平波那样的!他倒是不怕被老婆打,然而巴州的堂客之凶悍,岂止打架?打的过自不用提,打不过的时候登时翻脸,一哭二闹三上吊、家门口披头散发的打滚,乃至干嚎着嗓子往娘家请兄弟们来“主持公道”,什么事干不出来?管平波现怀着孩子,整就是个‘挟天子以令不臣’的曹cao,窦宏朗也真够作死的,被打的不冤。 令巴州男人沉痛且自得的话题持续了小半个时辰,韦高义终于想起了正事,一拍脑门道:“师父,这些土匪怎么办?” 管平波道:“火化了后用坛子装了,搁在城墙外头,他们的家人自会来收。” 韦高义啊了一声:“头颅被老爷带走了。” 管平波冷笑:“那就送到他外书房去,叫他看着收拾。” 穷乡僻壤的地方,摆你妹的夫主款!没有上千年的繁华安逸,且养不出柔情似水。 妇道?呵呵!也就是不想跟个混人计较。 真是叫练竹惯了几十年,都不知道在巴州怎么做男人了! 至晚间,又有一个重伤的断了气,管平波无法,只得记了人的名字,待日后回巴州补偿他的家人。 此时的人命贱的可怖,一条命赔上十来两都算厚道,赶上无耻点的主家,三瓜两枣打发了,也无处说理。 尤其是他们这个年纪,窦家轻轻松松凑了百来人,无非因他们还在发育,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孩子多的人家,恨不能白送。 每到朝代末年或灾荒横行时,女孩子尚可卖些银两,男孩子几乎没有出路。 十六年,管平波每每想起在她眼前消失的熟悉的人,都有一种铺天盖地的无力感。 她的母亲死于产后失调,她的婶婶死于难产,她的远房表嫂一尸两命;男人们呢?洪水退去的几日里,城外的许多人家挂起了白幡。 我得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 这是管平波由衷的想法。 在又一次经历土匪入侵、熟人死去的当口,这个想法愈发显的清晰。 物不平则鸣,便是管平波无甚责任心,为了活下去,也要反抗。 何况她有。 在愈发糜烂的陈朝末年,不是做一点点好事,就能让世界变的美好一点点。 那是后世巨大的繁荣下才能产生的极其奢侈的理念。 刘表曾竭尽周旋,亦只护住了荆州十几年的安康。 三国两晋南北朝,没有一个能真正做到四海臣服。 几百年的颠沛,直到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