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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家还难适应。想了半日,才道:“我会些针线,昨日借了你奶奶的帕子,我今日绣一个与她。” 雪雁嗳了一声:“千万别。她老人家日常就不爱用绣花的,锁个边就成。咱们家有缝纫机,我眨眼就做好了。若姑娘喜欢绣花,就绣着自己耍吧。” 陆观颐也不知做些什么,终是要了块锁好边的帕子,拿着小绷子绣起花来。 陆观颐三四岁上便启蒙琴棋书画,练一手好丹青,故绣花从不用起稿,自在心中构图。在洪家渐渐失宠的日子,就是靠着一手绣活生存,端的是又快又好。待管平波领了大夫进门,她已在帕子角落绣完一丛梅花了。 管平波再是条好汉,出身使然,审美摆在那儿。看着陆观颐的作品,赞不绝口。梅花难画更难绣,盖因梅花的傲骨铮铮,歪了一点便失了气度。看着陆观颐的梅花,一句诗已脱口而出:“疏是枝条艳是花,春妆儿女竞奢华!” 陆观颐从未听过此句,笑问:“你作的?” “当然是抄的!”管平波指着自己鼻子道:“瞅着我像会作诗的人么?” 说的陆观颐笑了。 话毕,管平波转身对于妙手道:“这是我家小姑子,几年前摔了腿,偏在乡下老家,没有好大夫,便耽误了。烦请妙手替她瞧瞧。” 于妙手怕大户人家忌讳,先道:“接骨可是要碰着伤处的,不知姑娘愿不愿意。” 管平波豪爽道:“看病哪有那多讲究,雪雁,替姑娘脱袜子!” 雪雁是管平波使惯了的,端的是令行禁止,蹲下就把陆观颐的鞋袜脱个干净。于妙手才搭上伤处,陆观颐就浑身僵直,她自十五岁后,受尽凌辱,极讨厌男人碰触。此时知道要看病,却是忍不住的抵制。管平波还当古代女人腼腆,挨着陆观颐坐下,拿起方才绣了梅花的帕子,引她说咏梅的诗词。 陆观颐强行镇定着情绪,忍至大夫看完。 管平波见于妙手起身,忙问:“怎样?” 于妙手叹道:“当日接骨的手艺太差,姑娘的骨头都长歪了,如今要正一正,不独要重新上夹板,治起来更是痛疼难忍,也未必能痊愈。只看姑娘要不要治了。” 陆观颐再不想做瘸子,坚定的道:“治!” 于妙手沉吟片刻道:“正骨非朝夕之功,日日都要受些苦楚。但老朽敢打包票,虽未必能痊愈,却比现在强。姑娘若不怕,我便即刻替姑娘正骨。” 陆观颐道:“不怕。” 于妙手道:“那好,奶奶且寻根绳索来,把姑娘绑在椅子上。正骨剧痛难忍,可半点动弹都不能有。不绑严实了,一下错了劲,还不如不治。再拿块帕子让姑娘咬着,免的坏了牙,或是不小心咬着舌头,就不好了。” 陆观颐道:“劳嫂子替我预备。” 管平波点点头,令雪雁去寻东西,顺道吩咐:“我早起使紫鹃去良才哥那处做东西,你喊个小丫头催她回来伺候姑娘。” 雪雁应了,去练竹处告诉了一声,请珊瑚开库拿绳索。练竹听得此事,亦过来探视。见陆观颐被绑的严严实实,心中不落忍,摆手道:“meimei莫怪,我最怕这个,嫂子且去躲一躲,有什么就告诉你小嫂子,我都替你淘换了来。” 陆观颐扯出个笑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