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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一黑,容恪淡淡道:“陈留儿郎守疆卫土,上京军民护卫国都,效忠君王,没有什么不同,你觉得我用了陈留的那一套对付你,可你不知道,陈留的士兵即便只剩下一只手,也要挥剑杀敌,即便被俘虏,也咬牙硬抗夷族的十八套酷刑,即便血流成河,也不会说一句辛苦,更不会不知轻重、不分大小地冲到主帅帐中质问有何权力。你们军心涣散,不是一两日之功能救的。” 冉横刀一噎,容恪已将剑还入剑鞘,眉眼如墨,“你想要立功,在一个军纪涣散的队伍里,几无可能,不要觉得,你一个人练成了万人敌,就可以建立功勋封侯拜相。” 冉横刀语塞,平心而论,容恪虽然是她妹夫,但年纪阅历、临敌经验都比他丰厚,冉横刀兵书都背不全几本,更是无从置喙容恪的话,吃了哑巴亏,就心虚地灰溜溜地出门去了。 一掀开帐帘,与脸色黑沉的老父亲撞了个正着,冉秦抬起一脚踢在他的腘窝处,被打得小腿青紫大腿红肿的冉横刀被踢得双膝着地,在地上滚了滚,正想喊疼,一想到是冉秦在,疼也不敢喊了,委屈巴巴地望着父亲大人。 现在才明白,父亲大人对他是真的好啊。 冉秦冷笑道:“滚回营中睡觉,马前卒连这点自觉都没有?” 刀哥委屈地卷着衣袖就回自个儿帐篷去了。 容恪在军帐里枯坐了半夜,看到冉横刀义愤填膺地来质问自己,莫名地想起了一桩很久没有想起来的事。 雪山上,从厚重的积雪里挣扎了两天两夜才爬出来、全身生了冻疮的少年,带着重生的希冀找到了父亲的军队,他想告诉已经放弃寻找的父亲,他还活着。 但找到父亲的驻扎营地时,见到父亲的第一眼,没有关怀,没有慰问,只有冰冷狠沉的一个耳光,少年被掌掴在地,头晕目眩地要爬起来,只记得那时候父亲漆黑得像浓云一般的目光,有着最深的愤怒和痛恨,像一刀刀划在心上。 “狼心狗肺的东西!” 容桀上来踢了他一脚,他吐了血,却忘了擦,执拗地望着父亲,不服输,也不认错。 几个叔伯上来好言相劝,说既然世子和二公子已不幸罹难,仅剩的这个儿子就不要再打死了。 那时少年才知道,原来两个哥哥已经死了,死在自己做的孽里。 容桀单单是看着少年那一双透着冰蓝、水润如湖的眼,便怒不可遏,副将相劝,也仅仅是暂且保住了他的性命罢了。 英明的留侯用皮革搓成的长绳,捆住了少年的腰和手,用马拖着他一路回陈留。 他跑不动了,栽倒下来,马儿还在跑,他就只能被拖行。尖利的石头和枯枝划破了他的衣衫,他浑身都是血口,结了痂的,很快又破了流出血,浸了水结了冰的衣裳,到了朗日下一照,又冰融成水,在阴冷的气候里永远湿黏地贴在身上。 所有人都觉得,他能活着回陈留,是一个奇迹。 反倒是一路骑行的留侯,痛失爱子之后,又因为风雪交加地赶路,落得了一生残疾。 容恪已经许久不曾想过这段往事了,揉了揉眉心,见冉秦进来,将兵器收拾了起来,“岳父大人,明日我想回冉府见nongnong。” 冉秦还以为他为着冉横刀这事难做,叹了口气,“兔崽子莽撞不成气候,你不放在心上就成了,怪我,从小就疼他,把他教坏了。” 容恪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