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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着薄薄一层天光,江秋白拎着一截虎皮掀帘入账,“世子,这是山里最后一只老虎了,您这……” 冉烟浓歪过了头,凝神听着。 容恪不以为意,“让番州太守再多送几只过来。” 江秋白扶了扶额头,有必要提醒世子一句,“世子,这几头老虎除了病死老死的,剩下的全是被您……太守只怕不肯。” 山里常有野狼作祟,大半夜嚎得山脚下的百姓不得安生,因而容恪问番州要了几只老虎养着,过了不到半个月,野狼便少了,但是偏偏世子这辈子与老虎犯冲,得罪过他的,都被他宰了,人家奉若神明的神物在陈留得到如此虐待,太守自然是不肯再送的。 容恪淡淡道:“那便打得他肯。” 冉烟浓眉心一跳。好、好残暴! 听说那个太守以前被容恪折磨得都不成人形了,私仇如海深,要不是为着同朝为官,依容恪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只怕不会轻易收手。 江秋白咋舌道:“世子当属下这话就没说过。” 容恪受了伤,烤羊rou是不能吃了,他就着床铺躺了会儿,跟过来的厨子煮了一锅米粥,冉烟浓撒了点葱花,便起了锅端来,进帐篷时,容恪侧躺着,手里拿着一条丝织品在端凝,在冉烟浓走进来时,他便轻快地将东西收回了袖中。 丝绢手帕之类,能让他如此上心,不用问也知道是他的心上人给的。 冉烟浓一阵懊恼,瓷碗被搁在小木檀几上砸出沉闷的一声响。 她嘟着嘴坐了下来,容恪施施然起身,坐到了她对面,“夫人用膳了么?” “吃饱了。”冉烟浓托着下巴暗暗生闷气。不气容恪,气她自己。明明知道他有心上人,他还想娶那个女人进门,她就不应该胡思乱想,不应该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容恪见她脸色绯红,仿佛再与谁较劲儿似的,本来也没多问,只是冉烟浓话一说出口,肚子便不合时宜地咕哝了一声,发出了抗议。 容恪忍俊不禁,将粥碗推给了她,“夫人先吃,我还不饿。” 冉烟浓不信,瞟了他一眼。 容恪道:“行军打仗,在外面有时数日不见粮食,人和马都饔飧不继,也就习惯了,我一顿不吃没事。” 冉烟浓的手指捻起调羹,舀了一勺米粥,吹了吹,轻轻尝了一口,军营里的东西不能计较太多,这点她是知道的,但是这粥煮得实在是惨绝人寰,她的柳叶眉狠狠跳了几跳,最后不动声色地垂眸道:“恪哥哥,你的厨子很厉害了。” 容恪微笑,“我平素就是吃这些。” 冉烟浓蹙额,“难道你们北疆的人吃东西这么不讲究?”这粥煮得不稀不干,不咸不淡,又寡淡又黏嘴不说,一股膻味,不知道往里头放了什么,冉烟浓捂着鼻子也往嘴里灌不下去,她烦恼又嫌弃地放下了调羹,装不下去了,破功。 容恪道:“是魏都的人太娇养。” 以往明蓁姑姑说,陈留与上京风俗不同,遇上不称心的要忍耐,冉烟浓伪装得很好。只是因为有容恪在,凡事碰不到她的底线,但其实只要他一放松,那些四面八方来的不合时宜便会将她吞得渣都不剩。 但她知道,容恪也只是在适当的时机,放了一次手,她立马便偃旗息鼓地挂了免战牌。 容恪微微摇头,“夫人不喜欢,我会换人给你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