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3/3页)
谢识笑笑,道:“我是觉得,你们家中闹鬼,按理说也该我与师兄分别看住一位,才能睡得安稳,这样分开两室,不太好吧?” 比起外人,周聚明显更想和谢识一起,自回房后谢识提出这个想法,周聚皱起的眉头就没有平下去过,待谢识开口,那姚角递了眼神过来询问周聚的意思,周聚就没给他半分好脸色。 “多谢了,多谢,只是谢道长多虑,我们倒是不怕的,那鬼仙……不曾伤过我等。”姚角顶着周聚的眼刀,拱手赔笑道。 这一点倒让周聚意外,“那你信帖来说,有鬼闹得你家中不宁是……” 姚角叹气道:“唉,是我爹和我家正夫人,还有我两个嫡出的兄妹,我们……除了会被吓到,也没什么大碍,”他一顿,露出苦笑自嘲,“想是鬼仙也知道,嫡庶尊卑不同,我等也算因祸得福了。” 周聚还想问什么,却发觉谢识压下的眉毛和异样的眼色,猜测他有些小话儿要说,遂道别那对主仆,与谢识一同退出。 “说吧,刚才要说什么话。”周聚关紧门,跟着谢识坐下,“没旁人了。” 谢识眼神闪烁,一再踌躇,周聚等急了,坐到他身边捏他的手以作催促,谢识吃痛,低呼一声便嘶着凉气说了:“我回来前,在山下林子里见过那鬼,应该就是他们所指的……鬼仙。” “哦?”周聚来了兴趣,又凑近些,生怕听漏一般,“是什么样子的,吓人吗?” 谢识回忆一会儿,摇头道:“不,看着年岁不如你我,是个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穿了红衣裳,是喜服。” 周聚沉吟片刻,问:“红衣鬼,那不是大凶?” 谢识还是摇头:“我瞧着不,她还与我搭话,说……” “说什么?”周聚抢道,“你总是这样,话说半截,要急死人了。” 谢识太息道:“她说自己是被卖给夫家的,丈夫是个痨患,她死后,她夫家还割rou放血,做药引子,给她丈夫治病。” “我瞧她浑身只有头是完好的,”谢识道,“她向我伸出手,那袖管儿里就是骨头,白花花血淋淋一片,血沾得嫁衣都发黑。” 周聚点点头,眉目有些凝重:“不错,姚角给来的请帖里,确有说明,作怪之鬼是他嫡兄冲喜的新娘子,只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割rou放血……” 谢识亦颔首,“我问她如何才能甘心,你猜她怎么说的?” 他自接自话道:“她说永不甘心……师兄,我就好奇,这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呢?” 周聚垂眼想了想,问道:“姚角说她是自杀,你说会不会是……姚家大郎看上了这小姑娘,逼婚不成便逼jianian,姑娘家家的,不堪被迫受辱,新婚之夜便自我了断了?” 谢识皱眉,有些想笑:“离谱!她说她是被她爹三十两银子卖给姚家的,姚大郎若真想逼jianian,还要花钱么?” “可是,”周聚依旧认为存有疑窦,“如果……” 话还没说完,周聚先看到谢识发白的脸色,“怎么?” 谢识眉头紧锁,紧盯周聚身后,竟摸向身后的玉拂尘,那拂尘以白翡翠镀银制杆,又嵌桃木制拂子头,可辟邪伏妖,是谢识的法器之一。周聚心头一紧,既然谢识要使用此物……他猛然回头,果见身后有一幽蓝光影,呈半大少女人形,晃晃悠悠飘浮着。 千钧一发之际,却乍响起震耳的敲门声,是姚角,在门外呼喊道子之名,“道长!道长!” 周聚一个分神,那幽影顷刻间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