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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纳罕,「妮子她爹,大晌午哩,不怕 日头晒着?」 「庄稼人,怕啥日头,亲近它还来不及哩。嗨,想着这地归队里七年半了, 干活都是糊弄哩!」 「瞎cao心!地垄都没影了,记得哪块地是你哩?大家伙都是那烂模样做活, 还怕没你吃的?」 「你悄声点,恁大嗓门!干活是干活,窝心哩!」 「如今人眼皮薄哩,哪有恁实诚人了!」 「可不是。咱那时候土里刨食,汗珠子砸出来粮食哩。眼下倒好了,日鬼弄 棒槌地糊弄土地爷!哼——」 「可不是。咱爹常赞叹隔邻刘学林家,是真正庄稼人,地里活仔细的,比娘 们绣花还经心。」 「所以人家地里出产,比现在还多哩。嗨,这庄稼人,越来越不受待见哩。」 「世道变了,你也别憋闷自己,反正这地,不是你严家的哩,闲吃萝卜淡cao 心,走一步,说一时哩。」 「你看东邻有几个吃公家饭,世道朝这儿走哩。以前他家祖爷,庄稼是好把 式,经营家里,也是好把式,村里多少人家学着,也画不圆哩。」 「咱家没啥门道,就个妮子,你想咋哩?吃公家饭,可不是地里土坷垃,弯 腰就拾掇个。」 「看你婆子嘴碎的!俺就是琢磨个事,哪有你说的邪乎哩。嗨,妮子也是儿, 宝贝着哩。」 瞥眼瞧瞧自家东屋,里面没有啥动静,闺女在里边午觉哩。 日头毒辣辣地泼洒着,树荫下,也是闷热。老汉站起来,活动活动腰脚,圪 蹴时候长了,麻木着哩。 朝树干磕磕烟袋锅头,玉石的,也有二十年光景了,现在买,没地儿!老汉 骄傲地吹吹烟灰,拿裤腰擦擦,被婆子瞧见,撇嘴笑他,「你个老东西,心疼你 烟袋,拿衣服擦,就不心疼心疼俺,白叫你日捣哩!」 「啥事哩。俺这烟袋锅,能拿人前,大大方方地随便看着。你那地方,能经 别人眼?」 「呸,叫人看了咋啦,要是给十斤麦籽,看了就看了。哪像你那烟灰,只能 吧嗒着,还不如省点力气,在俺肚皮上多吧嗒几下!」 「嘿嘿,看你邪乎哩,走,咱也去床上吧嗒哩。」 「啥咱也,这院里还有谁的逼,等你哩?」婆子疑惑地瞧瞧,汉子脸上, 眉毛眼瞅着稀疏了,嘴角皱纹也多起来,自然床上的猛劲,也不常见哩。 「看你查逼毛的劲!叫你走,就回屋去,稀稀拉拉啰嗦啥的,快把腿夹紧了, 好犁头使劲哩…… 「啥犁头铲子头,就你那猫劲头,俺这一亩三分地,你能来回走两道不?」 「试试两遭不就知道哩,好汉不是嘴里说哩。」 「娘哩,日头从西边出来哩,你还两遭!一遭走到头,俺就满意半年哩!」 …… 刘作伐在东屋里边,和严霞光光光地叠着。听院里声音,刘作伐猜着,可能 严霞光爹,听着啥动静哩,不然,咋会白挨日头晒着? 严霞光刚才哼唧声大哩,越日,近来哪次不是越呼天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