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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拿起剪刀。与其和她静对,他宁愿处理那些花花草草。 午后的病房一片静谧,他人站在日光与阴影交接之处,单手拿了枝花不知如何下手,一向表情冷硬的脸因那一分困惑而显出了柔和。阿珑平心静气地看,她以前怎么会认为子歉不如周瓒好看,周瓒是可使人麻醉的曼陀罗,浑身有毒,子歉才像可供她依靠的树,笔直坚忍,郁郁青葱。 “哎呀!”阿珑轻唤一声。刚剪好第一枝花的子歉看到她表情痛苦的脸,忙近身查看。 “又怎么回事?” “我伤口又痒又疼!” 阿珑的膝盖骨有裂伤,腿也因为与地面的摩擦脱了一大块皮。子歉怕的是她骨伤留下后遗症,自己罪孽更深,医生含糊其词,谁也不敢大意。听见她说只是擦伤处的不适,他的心顿时放下大半。 “伤口长rou是这样的,你别乱动,忍着点。” 因他俯身看她伤腿,阿珑得以凑近细看他们家男人都有的长睫直鼻。她若能有个孩子长得像他该有多好。阿珑前一秒还觉得自己也是孩子,转头就幻想自己成了孩子她妈。 “你在我就能忍!”她由衷道。 在子歉眼里她谎报军情却有戏弄之嫌。他面色冷淡尤胜以往,一个字也不想在她身上浪费。 阿珑受不了这份嫌恶,脱口而出:“你生气了,是因为我说祁善姐和周瓒的事吗?我是不是很坏?” 子歉心中早就有股无处宣泄的愤怒,正被他的理性苦苦压制,阿珑不提这事还好,一听到那两个名字,再对上阿珑貌似无辜的脸……此时此刻只能困在这病房里修剪花枝的自己多么可笑,他转身背对她,手上那枝合欢花也被一把掷在地上。 阿珑咬着下唇,强行起身,拖着腿下床去捡地上的花。子歉听到动静,回头将她推回病床,“你给我好好躺着。” 他下手毫不温柔,阿珑往后跌躺,幸而床头垫着两个软枕。她从小也是众星捧月的人物,为了得到心头所爱才甘心做低伏小,可眼前这般待遇她无法忍受,她从子歉眼里看到的自己不是个娇滴滴的女孩,而是恶臭的包袱。 阿珑伸手一捞,扯住了子歉的衣袖。她带着哭腔,“残废了才好,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子歉一挣,她也用了吃奶的力气抓牢,竟被他的力道牵引着向前,眼看整个人就要扑落床下,子歉的身体挡了一下。阿珑借势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左腿的伤处痛不可当。她支起脖子胡乱地亲在子歉气红了的眼上,哭着说:“不要这样看我,我不许你讨厌我。” 子歉没料到这一出,单手抵在两人之间,他另一只手还拿着剪刀,就这么打横在她胸前,锋利的刃口平贴着柔软的胸脯,还在急剧起伏着。阿珑被他强行隔开几寸,哇哇大哭,他眼皮上全是温热潮湿的触感。 有护士探头进来,吃了一惊又缩了回去,这段时间以来,阿珑身边的医护人员早把子歉当成了她的男朋友。 “别哭了!”子歉斥道,他拍着阿珑仍揪着他衣服的手想让她松开,自己也狼狈莫名。 他话音落下,阿珑一哆嗦,当真不敢再哭,只是仰头,微张着嘴不住抽泣。她一头卷卷的头发乱糟糟的,极度亢奋过后的脸上残存着淡淡的粉色,脸也圆,眼睛也圆,分不清上面的湿痕是鼻涕还是眼泪,颤抖的嘴唇往外呼着热气。子歉忽然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