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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连女人们自己也这么说。说什么身为女子就是要贞静守德,以女红针黹为要,又不需要考科举博功名,学那东西只会坏了心性不安于室。 后来若不是她一力主张坚持,女学恐怕早就胎死腹中。可即使女学保了下来,她的名声却倍受指摘,之后种种,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她许多时候感觉自己是走在一个深深的泥潭中,前方没有光亮,身后没有支撑,如果最初靠的是信仰,之后依靠的却不过是倔强罢了。因为不服气不甘心,所以一定要坚持到底。 她这个人平生有一个毛病,不轻易决定一件事情,但只要她决定了,便会坚持到底,哪怕是头破血流,撞倒南墙。这股子执拗曾经成就了她,最后却也断送了她。福祸之间,原就没有定论。 小学堂在东边,君拂又住在西院,距离虽然没有多远,但也不算多近了。一路行来,小丫头们见了她,都放下活计安静地退到旁边站立。这是府里自来的规矩,人人都要遵守的,何况原身宝珠的性格霸道,在她面前犯错,同找死无异。谁又敢触她的眉头。 君拂一言不发,玉簪旁边跟着便也不敢多说话。 身后的小丫头们在君拂走后,都背过脸去道:“哎!真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要把小学堂设在这边,每次小祖宗从这里走过,我们都要胆战心惊的。” 又有别的小丫头跟着道:“谁说不是呢?要说冯府的各位主子们也都算贤明愿意体贴下人的,可偏偏却出了这么一个祸胎,若是没有了她,府里得少多少祸事呢?” 又有另一个小丫头一旁打趣:“你这话就说岔了。冯府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他,你怎么就给忘记了?” 先那丫头便拍了脑袋道:“是啊,怎么就把那一位给忘记了?人家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了这姐弟俩,便明白这些俗语都是至理名言。” 小丫头们一边说一边嘻嘻地笑。别看她们平日在宝珠景渊二人面前唯唯诺诺,背过脸去,打趣这二人却是习惯了的,什么难听的话不敢说?那些管事的人也不忿这姐弟的为人,因此即便听到了小丫头们的这些闲话,也都不理论。却也纵得小丫头们愈发说得狠了。 玉簪同着君拂来到小学堂的时候,看到一个小丫头正弯着腰在擦门。君拂皱着眉头看了那小丫头一眼。玉簪察言观色,正愁不能在君拂跟前卖乖以抵消昨日的失言之罪,因此便提了那小丫头的领子道:“你没看到姑娘来吗?还只顾着擦门?” 那小丫头因背着身子,所以并没有看到二人过来,此时被玉簪抓着,吓得两股乱战,直掉眼泪,话也不敢说一句。 其实君拂刚才所以皱眉只是看着小丫头年纪幼小,却给她分了一个擦门的工作,她个子那么矮,连门高的一半都没有,所以便下意识地皱了眉头,不想玉簪却会错了意思。原要斥责,想想玉簪所以有此种做为皆是因为先前宝珠那“特别”的性格,倒不好过于苛责她,心念正在急转之间,不想恰这时候有一个声音道:“冯宝珠!你在自己院子里撒性子也就罢了!竟然还跑到这里撒性子!凭你再是什么公侯小姐,难道别人在你眼里就都不是人了吗?!” 君拂定睛一看,只见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孤标秀挺,薄面含嗔。因为发怒,所以红生双靥,更见娇艳。此女正是君拂老师王先生的女儿林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