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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与我家公子同席而谈者,皆是大魏之名士贵戚,若是有庶民衣衫不整者冲撞了公子,也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失责。” 这言语间对这位商户女子的不屑显然呼之欲出。玉珠柔柔一笑,径自来到屏风前穿上了自己的衣物,柔声细语地说道:“久闻尧二公子乃人中俊杰,曾经亲历军营建下奇功,想那军营之中皆是莽汉粗人,军袍牛革,只怕姑娘们也不能替那些将士们逐一的剃须装扮,扑粉涂香。若轮失责没有遮挡粗鄙伤害了公子的慧眼的罪过,也是罄竹难书了。是以足可看出尧公子的礼贤下士,平易近人。玉珠出身微贱,就算以华服饰之,也不过是东施效颦,徒增笑话罢了。而且,我身上的这件衣服虽然不是华衣锦缎,却是亲手搓麻成线,采棉为衣,清溪涤荡,暖阳烘晒,并未见沾染污秽,何来冲撞?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位女子乃是尧二公子的近身侍女名唤锦书,久在尧家大族,难免也生出了鄙薄庶民的心思。而眼前这叫萧玉珠的女子,虽然美矣,可是也不过是西北的徒有美貌的商妇罢了。原是不配跟公子结识的。如今公子舍了脸面给这民妇,只应诚惶诚恐,感激涕零,谁想到这妇人居然推三阻四,让她这做下人的难做,是以反感之下,言语间并未给这位六小姐太多的周详。 可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柔的小妇,却是生得一口尖牙利齿,几句话便说得她哑口无言。再细看这女子,身在华府之内,却并未见半点惶恐,不卑不亢,神态自如,倒是在如花的容貌之外,平添了几分洒脱之气,再听她方才之言,绝非乡下无知的蠢妇,绵里带刚,叫人看轻不得。 锦书毕竟是门阀大家里的侍女,来不得土绅家里奴婢的飞扬跋扈,是以被玉珠含而不露地点了又点后,便勉强笑道:“小姐之言有理,是我们这些下人多事,怠慢了公子相邀的贵客,还望小姐海涵。” 玉珠只是微微又一笑,待得穿戴妥帖后,便说道:“还请姑娘带路。” 这半屏山的行馆,据说是尧暮野当年平定西北后,尧家夫人心痛儿子在西北的漫天黄沙里受苦,特意调拨了银两,派出京城里的工匠,在这里修筑而成的,指望着儿子在征战之余,有个纾解疲累的雅致之处。 是以这庭院里的楼阁假山转廊都是与西北的粗犷大相径庭,行走其间竟有来到江南之感。 玉珠随着侍女来到了一处暖阁,只见这暖阁的地板之下烘烤着几个炭盆,虽然只挂着锦帘避风,可是却已经暖意袭人,春意融融了。 那曾在陶先生庭院里见到的男子,此时倒是一副松散的居家打扮,除掉了峨冠,只是将盘起的发髻用一根檀木发簪固定。一身松散的宽袍也未束带,甚至脚上也除下了鞋袜,仅是趿拉着一双高高的木屐坐在了一张摆满了茶具的桌旁吗,看样子是刚刚洗漱完毕,准备了茶具要品茶一番,而随侍的侍女仆役们俱在暖阁之下,随时等候差遣。 那锦书引领着玉珠上了暖阁后,也驻足停在了暖阁外。 玉珠一边慢慢地登上台阶,一边想着:看来尧家的二公子并不比他的侍女懂礼,这般懒散的打扮,哪里适合会客? 只是客随主便,更何况是这等位高权重的主人? 玉珠只当他身着礼服高帽,向尧公子问安之后,适时地低垂下了头,来个非礼勿视。只是这般低垂,便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