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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慢慢往下沉的声音,他说:“那个年轻女人是谁?” “我在菲里奇也看到过她一次,我注意打听了,说是霍廷佑的大女儿,叫什么芙,什么烈。” 赵光鼎凶狠地冷笑了一声,又朝贝文俊脸上吐了一口痰。他说:“冒充我儿子,你也配!”他随手一扔,手中刀擦过贝文俊的脸颊,扎入阳台栏杆的木头部分。贝文俊以为他毁容了,双手捂脸,蹲在地上杀猪一样嚎啕起来。 赵光鼎则在他的哭叫声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店。 ××××××××××××××× 霍芙烈睁开眼时,还能看到赵南琛血淋淋的人头。她刚才捧着她的头,正在她脸上雕琢某种花纹,结果她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又吐出舌头,整个脑袋像通电似的不断震动,发出“啊啊啊”的古怪笑声,把她吓醒了。 她花了几秒钟,认清自己正躺在卧室的鸦片床上。新捡来的一只黑猫蜷缩在她肚子上。 黑猫不知被谁剪了尾巴,伤口弥合,缺陷却永远留下了。 霍芙烈尽管是被吓醒的,本人却不大当一回事。她像掸掉大衣上的蛛网似的,轻松一甩头,就将恐怖的梦境和所有与之相关的软弱情绪全甩到了不知哪个角落。 然后她发现,她的身上多了件男人的外套。 她歪过头,轻轻嗅了嗅外套上的味道,嘴角便浮起一丝轻絮般的微笑。 她拖鞋也没穿,就下楼去找她的菲律宾老婆子,问她是不是有人来过了。 那老婆子永远一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模样,她镇定地说:“兆青先生来过了。他说他有事正好经过这里,就进来看你一眼。他只待了五分钟就走了,说他晚上再来,要我给他准备好晚饭。”说到最后一句,老婆子破天荒地笑了一笑。 霍芙烈眯眼想像了一下:燕兆青进入她房间,看着她的睡颜,为她轻轻披上了外套……她刚才在梦中,没有做什么鬼脸吧?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说不清自己此时是高兴还是忧愁。 老婆子正给一只猫梳毛,她看了她一眼,说:“穿上鞋子吧,本来身体就不好。” 霍芙烈原地转了几个圈,轻快地上了楼。 她很快换了一身淡赭色洋装又下楼了。老婆子听着脚步声奔着大门口而去,远远的传来她悠扬的声音:“我出去买点菜,你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做饭。” 老婆子微微吃惊,她倒不知道,女主人还会做饭的。 霍芙烈无意识地哼着小调出了门。她的裙子下摆缀着一排排花球,随着她的步伐,晃个不停。 霍芙烈走出小巷,穿过十字路口,心中琢磨:“我是做焗马介休,还是做白蛤马介休?薯丝的话,他不喜欢吃……” 忽然,她身后的人群一阵惊叫,一辆车刺耳地停在她身边,出来几个人,迅速将她拖入车内。 汽车呼啸着离去,一忽儿就不见踪影。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达成共识,抱怨了几句,就没事人一样的继续走他们的路。 街上恢复了秩序。也许,本来也无事。 ☆、终难聚 霍芙烈在一个黑暗的房间地板上躺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她的手脚被绑,嘴唇被封。没人进来看过她,或给她送饭送水,她像一口毫无知觉的箱子,被弃置在那里。但她知道:自己在船上,船在海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