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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只得四处寻访怀家家主所在,却意外发现其暗中为敛财掌权所做下的谋财害命之事。于是他以梅宗外门弟子的身份暗自潜入同怀家关系最为密切的江北梅宗,自披露梅宗辛秘开始,半年间就将怀家家主为一统江湖而笼络的势力倾覆半数。 身受轻伤后,刀客弟子前往怀家家主所在的长安,欲养好伤势后再通过手中掌握的辛秘逼出怀家家主,与其堂堂正正一较高下。不料怀家家主提前探知他的行踪,派遣正道门派弟子和手下杀客沿途追杀,至长安城不过两日,刀客弟子已是重伤难耐。 “中原人都这样善变么?”石秋风问,“还是只有怀无涯如此?” 我看着他的半身血迹:“也许。” “漠北人从不这样,”他道,“我们向来从一而终。” 不长不短的故事,哪来什么堪比魏晋阮籍的青白眼石秋风,不过是江湖上再常见不过的两代人间的恩怨情仇罢了。 听完我笑:“你比我想的落俗不少。” 石秋风不以为意:“俗人自然行俗事。” 薛无衣用杀那兵部侍郎的酬金请来熟识的沈大夫,沈大夫只开了几副止血的药,看着石秋风直摇头:“可惜了这副好身子骨,半废了。” “没法子了么?” “得截去左臂。” 石秋风点头:“截吧。” 沈大夫来的匆忙,未及带上麻沸散。刀落下时石秋风一声未吭,面色惨白,右手青筋暴起,生生掰断了梨花木扶手,最后直接昏了过去。 “性命是无碍了,还须得静养,否则他就真的废了。”沈大夫走时冷冷道,“十年前薛无衣的伤也是我医的,如今又来了个,真不懂你们这些江湖人究竟为了什么这般不知死活。” 石秋风醒来时又下起了暴雨。 他望着窗外,咧嘴笑:“你们中原的雨可真多。” 薛无衣起身离开:“我会安排人送你走水路离开长安,明日你就可以走。” “我听说过你,长安的独行杀客‘血刀子’薛无衣。”石秋风叫住他,“据说十年前伏杀你的江湖人正是以怀无涯为首,亦是他最后重伤于你。你就从没想过要报仇雪恨么?” 薛无衣站定,却没有转身:“这江湖已经够乱了。” 石秋风笑:“不乱哪还是江湖。” 他面容苍白,毫无血色,一双眼却亮得惊人,让我想起前日梦里老头子回光返照般倏地明亮的眼。 薛无衣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走到窗前,却见薛无衣竟落下了那把多年前苏秋池送给他、跟了他十年从不离身的刀。下楼正欲唤他回来,薛无衣已不顾暴雨倾盆疾疾走远,近乎落荒而逃地刹那消失在黑夜中。 我寻到薛无衣住处时,他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怔怔盯着墙上苏秋池的画像,目光怔忡空洞。一室空寂幽冷,惟有点点烛火摇曳。 我连唤数声他方惊醒,见我手中之刀,一时愣住,许久才回过神。 走时薛无衣叫住我。 “雁九,”他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倒映其中的烛火隐隐跃动,“有时我想,倘若当初留在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