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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先前那批正道弟子,身法刁钻狠辣,暗器无孔不入,皆是行走在刀尖上的杀客。 石秋风弃刀行拳,一盏茶的功夫先后捏碎了三名杀客的咽喉。其中一人软倒在地时蒙面面巾滑落,竟是片刻前方见过的方屠夫淳厚朴实的脸。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市井之中隐匿着无数以平凡人身份生活的杀客,吆喝买卖之间尽是杀机。没有人可以信任,哪怕是身怀六甲的柔弱妇人也可能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闹市之中。 石秋风半身浴血,提刀缓缓走回小酒馆,仰头饮下余下的半盏酒。他背起三弦琴,转身正欲离开,忽见一旁蜷缩在桌边颤栗不止的小二,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块碎银递给小二。 小二满面惊惧,双手颤抖着接过银子:“客……客官您慢……慢走……” 石秋风转身的刹那,小二袖中倏地飞出一道寒光。 此时正是新力未生旧力已竭的青黄不接时,石秋风便是轻功再高绝也躲不开这一击。我挑起桌上筷箸击飞暗器,筷箸没入小二胸口,将他钉死在桌腿上。 石秋风转头定定看着我。 我笑了笑:“我同人打赌,那人赌你活不过今夜。” “那你呢?” “我赌你活不过明夜。” 他笑了:“你们输定了。” “……我们?” 石秋风收起眉尖刀,撕下衣摆包扎伤口:“再打个赌怎样?倘若我活过明夜,你保我三日不死。” 他很聪明,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本以为会是个横冲直撞的愣头青,或者是个愤世嫉俗的狂生。 我看着他身上汩汩淌血的伤口:“你左臂已经废了,右臂重伤,还断了两根肋骨。” “我知道。”他背起三弦琴,转头定定看着我,“你赌不赌?” 他的眼睛黑亮清寂,让我想起十多年前初见时的薛无衣,那时他尚是个背着把祖传大刀就大摇大摆进了长安城、扬言要行侠仗义的粗衣少年。 “好。”我答。 长安城里的日子太过无趣,总得找点乐子做。 他走前我问出了困惑了我片刻的问题:“为何你杀了那三个杀客,却只重伤那些正道弟子?” “该死的不是他们,是那些个掌门宗主。” 他说。 他背上那把三弦琴像是把剑,直刺天空。 走出小酒馆时我才发现,雨已经停了。 我把墓碑送到方家时,屋内惶恐一片,方娘子惶急地哭着问我可有见过她昨夜去而不归的丈夫。 她满面泪水:“说是去买块豆腐做水磨豆腐给阿囡吃,怎么就不回来了呢?” 长安城里每日都有人因各种原因而死去,其中死得最快最不留痕迹的,是这些效忠于各方势力的杀客——盛开在最黑暗的角落,凋谢在最黑暗的角落。没有人会在意杀客的命,甚至不允许他们死后被人悼念。 我走时被方家长女叫住。 “你知道我爹出事了对不对?”她没有哭,只睁大着一双小鹿一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本该是我爹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