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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瑶蹲下将带来的饭菜摆在地上,将碗筷递给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示意他靠近些,隔着栅栏将他的头发解开,也不嫌脏,细细梳好束起。 柳昀之端着碗筷沉默半晌,终于道,“阿瑶,终是我负了你。” 谢瑶静静看着他,“你并未负我,是我连累了你。” 柳昀之笑了笑,“我不过是罪有应得而已,汾阳王的毒是我寻的,我自以为做得隐秘,其实早已落入有心之人眼中……”他渐渐收敛了笑意,定定看着她,问,“阿瑶,你嫁给我这几年,心中可有过我?” 谢瑶答不上来,那时他对她那般好,她的心不是石头,自然感觉得到。她也曾努力想与他好好过日子,努力想将他放在心里,可那里曾经满满装过一个人,便再也容不下其他。 直至后来徐行俨再次硬生生闯入她的生命,再次将她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弄人。 等不到她的回答,柳昀之自嘲一笑,“我明白了。” 谢瑶起身要离开时,柳昀之再次出声叫住她:“你知道那次我为何要对你发火吗?” 柳昀之对着她发火只有她小产之后那一次,她记得清楚。 他看着她的孱弱的倩影,继续道:“我不知你和徐行俨何时有的牵扯,但是阿瑶,我对你的心意,不输他分毫。” …… 谢瑶离开京城时是腊月。 回到谢府之后,她的咳症一日重过一日,无数大夫来了又去,都说是心病,药石罔灵,无药可医。 谢夫人急得团团转,整日以泪洗面,抱怨丈夫当初给阿瑶选错了亲事。谢尚书也唉声叹气,嘴上不说,但心里自责不已。 谢瑶却明白,自己的心病并不在此。 徐行俨已经遣冰人登过两次门,谢夫人也曾动过心,但均被谢瑶拒绝,丈夫新丧两月,她当真那般饥渴吗? 她又一次当着谢夫人的面咳出两口血后,谢夫人终于崩溃大哭,抱着她哭喊道:“阿瑶,你心里有苦便说出来,告诉阿娘,别自己憋在心里,阿娘求你了——” 随后,她便提出了要离京,只有离了这个伤心地,或许她还能再多活几年。 她要一个人上路,保证每到一个地方投宿便给家中写一封信报平安。眼看她如今这般情态,若再不答应,他们只怕她熬不过这个冬天。 那日雪后,谢瑶一个人乘着马车离开洛阳往南,至长亭山下,与徐行俨狭路相逢。 隔着车帘,她泪流满面,却冷着声对他说:“徐二,若上天垂怜,当真许了我们曾经约定过的三生三世,那下一世时,请你离我远远的,越远越好。” 她说:“我这辈子原本和和美美,你却害得我没了孩子,又杀死了我的夫君,但我不恨你,也不怨你,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还说:“徐二,算我求求你,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她听到他让士兵让道,车轮滚动,她死死咬住自己的衣角,将自己在车内蜷缩成一团,不敢哭出声。直到走出很远,她才终于从喉咙里发出凄切的哭声,哀婉,又透彻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