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豪门梦碎 (第1/3页)
廖金是在结婚后才见到林毓瑶的父母的。 之前他一直听别人说林家很有钱,但他自己其实是没有这个概念的。所以当他第一次走进宛如城堡的林家时,他惊叹中带着瑟缩的目光足以表达他的震撼。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在寸土寸金的江市,也可以挪出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土地,住下一个不到十人的家庭。 记得五年前,那时候他刚同廖雪雅来到这个繁华、陌生的现代社会,在廖雪雅的安排下,住进了她在老城区的旧房子里。 被城市规划忽略的地界一向如此:楼房低矮,积垢的几个大垃圾桶被大咧咧的堆放在路边,破了口的地方流出臭水,在地上汇成一滩臭洼。这些大垃圾桶就放在居民楼下,经年累月的散发着浓烈的、让人作呕的腐烂臭气。 进入被被贴满小广告的铁大门,里面窄小的楼梯过道仅容一个半的人通行,扶手的红漆如同鱼鳞般鼓起,在岁月的冲刷下变得斑驳,而脱落的墙皮和上面的涂鸦脚印,以及结着蛛网时明时暗的灯泡,都显出被时代遗弃的破落。 在这里一家六口甚至更多口人住在不足40平的房子内是常态。有时候你不得不感慨,人类比动物还要更能忍受:当没有合适的窝时,母兽们不会选择下崽。 这些人口挤挤挨挨的如同在被强行塞进小蒸笼里的大馒头,皮挨着皮堆在一块,分开时都会撕下黏连着的皮rou,所以在这种压抑拥挤的环境下,吵架、痛哭、辱骂、殴打屡见不鲜,隔不住声音的墙壁总能透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在这里,能住上带有窗户的房间已算富有、幸运,多的是一家人住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如同不见光的老鼠般苟延残喘的活着。缺了阳光的人如同缺了阳光的植物,生长的总是蔫了吧唧或是形状奇怪又或者是心理变态。 廖雪雅告诉他,钱是这里的硬通货,有了钱你就是被所有人供奉的神明。在这个由钢筋混凝土铸就的丛林中,他赤裸裸的野蛮与残忍是不被允许的,他必须收好獠牙变得乖巧,这是现代社会的生存法则。 廖金说不上拥挤的房屋和过去只能在屋顶、山洞里暂居的日子哪个更差,但总归他都不喜欢。于是他听从廖雪雅的安排去拍了部电影,签了个公司,搬进了稍显宽敞的房子里。 在他的认知中,城堡是属于童话的,他见过最大的房子就是林毓瑶那套在西冷的房子,足足400平米的豪宅,站在阳台上能俯瞰如丝带般的江水,看到江市的标志性建筑。 有时候,他的想象甚至都不如现实大胆。 在林家待了几十年的管家穿着得体的西装引他们走入城堡。光滑可鉴的地板,将近15米的巨大吊灯像是被捕获的星星,好似自然的造物无奈的被人类关在玻璃中,被迫静静的散发着细碎璀璨的光芒。旋转的楼梯像是等人来登的天梯,铺满的红毯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路热烈的烧至楼上。 廖金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亦步亦趋的跟在林毓瑶身后。他对人的情绪感知是很敏感的,他能察觉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排斥着他,好像他是误入此处的、没有遇到仙女教母的辛德瑞拉。 他们来此这里主要是聚在一块儿,吃一顿各怀心思的晚饭。 巨大的圆桌把人和人之间隔得很开,看起来像家人的一群人却更像是被硬凑在一起的陌生人。林瑜飞和他的母亲也来了,没人有异议。奚妍沁管不住自己的丈夫,就如同她的omega父亲也管不住自己的alpha丈夫一样,退居幕后的omega总是会丧失大部分的话语权。 林瑜君没有出席,他还在生病。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参加过家庭聚会了,而这个家里也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廖金的位置是挨着林毓瑶的,但这里的两个位置之间都隔着大约一两个人左右的距离,因此他的心中仍有些戚戚。 饭端上来了,大部分是一些孕夫忌口的食物,好的菜色大都离他很远,他如果不想只吃面前的这盘炒青菜,他就必须站起身去夹很远的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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