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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怒会狂,会失控会崩裂。 田一峰按住他,近乎冷漠地说:“这样的案子我们一年不知道要办多少,谁都不甘心,但法律就是这么定的,不能到了你这儿就成特例。” 他咬着牙,攥紧了拳头,等余家宝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小周把烟扔到排水沟里,啐了一口说:“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儿啊。” 老警察把半百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也从窗户探出头来说:“年轻人,你们都还小呢,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啦,这都屁大点儿事,人活着就行,其他的,都不要紧。” 小周不服,“那就忍气吞声过一辈子?” 老警察说:“你以为呢?除非生下来就是上流社会的人,否则咱们小老百姓这一辈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忍气吞声这么过,忍久了,就不觉得难受了,有时候还能尝出点甜味儿来,鼓励自己明天继续忍,就这么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慢慢地,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完了。” 雨落在屋檐,凉风骤起。 陈继川摁灭了烟,揣着兜弓着背往外走,“我回医院。” 田一峰叹了口气,“人这辈子,真他妈cao蛋。” 雨越下越大,仿佛立志要颠覆这座充满了哀愁与无奈的城池。 陈继川在ICU病房的躺椅上熬过一夜,第二天一早被医院的护工叫醒,阿姨轻轻说:“医院不让睡的,你坐好,不然保安会来赶人。” 陈继川揉了揉眼睛,说了声谢,坐直了继续犯瞌睡。 没过多久,就有护士来叫,“余乔的家属在不在?” 他立刻跳起来,飞奔到护士的工作台,“我是,余乔怎么样了?” 护士双手插在兜里,低头看记录,“醒了,你想见一见的话就跟我到前面换衣服。” “见。”他跟着护士换好了防护服,戴上口罩,穿过一条狭长昏暗的走道,终于抵达余乔的病床前。、 一道玻璃窗隔开他们,所有的声音都淹没于此。 她已然醒了,脸上带着氧气罩,手臂上还插着各种导管,顶着一张枯黄的脸,吃力地冲他弯了弯嘴角。 他也笑起来,学着电视剧里男主角表白的姿势,伸长手臂搭在头顶,双腿弯曲,向她比出一个大大的爱心。 笨死了—— 余乔打心眼儿里嫌弃他。 但她笑了,劫后余生,还能再见他,比什么时候都开心。 他也笑,笑得停不下来,他在玻璃床上呵一口气,用手指在白雾上写,“我等你。” 等这一块雾气散去,又依葫芦画瓢写下一句,“我爱你。” 余乔的眼眶湿了,她眨眨眼,示意他,他要说的话她都能懂。 不必相拥,也不必亲吻,他已然驻扎在她心上,是她最难舍的灵魂。 没过多久,陈继川就被护士领走。 一出门,王芸问:“余乔醒了?人怎么样?精神还好吧?” 陈继川换了另一张脸,懊丧地坐在椅子上,“留那么多血,怎么能好?” 王芸拍拍他肩膀,鼓励他,“不用担心,现在科技发达,要孩子不难。再说了,以后要是你能天天加油干,说不定自然就有了,你还哭丧个脸干什么?我看了都心烦。” “妈……你能不能……” “不能!你是男人,谁都能抱怨生活不公,救你不行,生活再多难处,你都得一肩扛起来,当初你爸走了,我一个人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