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答应你

    暮光下，已经长高了不知多少的少年正一步步向我走来。

    他缓缓地抱住了我，慢慢地收紧怀抱，静静地将头垂在了我的肩头，泪，guntang的滑了下来。

    我有些承受不住他炙热且沉重的情绪，只得任由他拥抱，无法动作。

    少年的力道很大，大到想要把我揉进骨子似的，在快要窒息时，我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行了，别说这种话。你不是快生日了吗？不想我陪你一起过吗？”

    就好像我们从未有过隔阂一样。

    我承认说这些话是有暂时稳定他情绪的意思，但也是我表达歉意的方式，我一向不大会说什么漂亮话。

    听到这话，他终于从我肩膀上抬头，哭过的眼睛湿润得像洒过星碎的天空，亮晶晶的闪动着，“真的吗？”

    手心里他的头发毛茸茸的，十分柔软顺滑，像某种毛绒宠物一样，我也不由得也软下语气，“嗯，要不然拉钩？”

    小时候我们常常拉钩，这是我们姐弟间的约定方式，许下承诺，骗人的以后是小狗，再也不理对方了。

    我大他八岁，也常常用这个方式逗他，气得他直哭，我说他哭鼻子才是小狗，把他整得哭笑不得。

    “嗤——”他吸了吸鼻子，也想起了从前，破涕为笑。

    我顺势从他怀里挣脱，摸了摸他结实不少的臂膀，心里感慨他真的长大了，

    “行了吧，再不去派出所都下班了。”

    可他拉着我的手没有放开，我疑惑地看着他。

    “嗯？”

    “这次我就原谅你了，我要你答应，答应我你从今以后再也不离开我，我就再不说这些话了。”

    沈仲谨将他的尾指勾住了我的，又强势地把大拇指按在了我的大拇指上面，结成仪式后，也没松开手，反而十指紧扣住我的手掌，“这下你再也别想从我身边离开了。”

    我笑了，笑他幼稚。

    “好，我答应你。”

    他也笑了，笑得释然。

    我们在派出所办理沈镇国和李婷的后事，了解到是他们在高速桥上发生了争吵，本来两人约定去民政局离婚的，结果激动之下，酿成了车毁人亡的惨祸。

    我在看李婷的资料的时候，想到了她还有个儿子，根据她留下的联系方式，打了个电话给那个叫陆暮升的孩子。

    “喂，哪位？”电话很快打通了，是个声音清澈的男生，但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是沈若欢，你mama出了车祸，已经不在人世了，你方便来A城殡仪馆一趟吗？”

    “什么？你在说什么屁话？你妈才死了。”陆暮升很是气愤，今天打球输了还不止，还有sao扰电话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真没礼貌。我又不是闲的，你妈是真死了，爱信不信。

    被个傻小子骂了，我的心情也跟着不好了。

    “jiejie，你没事吧？”，仲谨看我打完电话，脸色不好，关心地问道。

    “哦，没事。我们回家吧。”

    我正打算跟仲谨回家去，还没迈出派出所的门，一个西装笔挺，风尘仆仆的中年男人就迎了上来。

    “是小欢吗？”

    “我是，你是？”

    “我叫陆锋，这是我的名片。”，男人一副商务人士做派，先递上了名片做了自我介绍。

    我看了看手里的卡片，青锋集团的董事长——陆锋，记起来了，好像是李婷的姘头，刚才没礼貌的臭小子他爸。

    我以前去李婷那儿，见过几次，但没有说过话。看来他也收了李婷的死讯，但应该还没来得及和陆暮升说，害我平白挨了骂。

    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家教却不怎么样，教出的儿子这么无礼，看来老的也不是好东西，我冷了脸怨怼道：“有事吗？”

    陆锋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也才刚来，能去你们家坐坐吗？商量下你mama的后事。”

    最后一句，他是对着仲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