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姬(三) (第2/3页)
到暗格,里面封藏着各种恶魔纹章的巫蛊之物。 足够了!我整理好铁证,但心里的喜悦却转瞬即逝,因为要达到目的我还得指望杰克。我给他去了一封温情脉脉的信,把自己的新发现夹在甜言蜜语之中。 他心领神会,顺便还发挥了一通,将旧王英年早逝归罪于继母的暗害————至于我的继母做没做何其重要,她只要有罪就够了!只要舆论灼人的烈火四处蔓延,扣着我继母的王子殿下也就不得不放弃这枚棋子,将她处死以稳定人心了。 ————算得上是个不错的阳谋,但是,唯一的疑问是: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的继母以凶手的身份被处死呢? 答案令人沮丧:没有。 我所在的时代,制约君主的国家法律几乎为零,司法管辖权到了王宫的台阶前戛然而止,国王与王后凌驾在法律之上:他或她可以被谋杀,却不能被处决。 “所以我们必须开启先河。”杰克在回信里说,“让她退步,走入诉讼的泥潭中……” 让我的继母松口同意接受调查,放弃“任何人都无权对她审判”的无懈可击的立场————本以为这是个艰巨的任务,但没想到身处邻国的杰克很快传回消息: 一向嘴硬的继母居然在威胁恐吓下迅速懦弱、退缩,失去了抵抗的信心,不经意间,就答应了“裁决”————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个谋害丈夫和继女的邪恶女巫”的或真或假的证据,已经在两国民间被传得轰轰烈烈了! 据杰克所言,既然我的继母自己都同意了“被审判”,那么邻国的王子殿下再也没有了对仇恨女巫的民众摇头的借口:在边境集市的愤怒民众围观之下,我的继母上了断头台。 我松了一口气,尽管自己又要面临杰克的心烦意乱的控制玩弄,但解决了一个威胁总归不是坏事……短暂的休息后,我将继母那些不详的遗留之物全烧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了镜子和那本书。 倒不是指望所谓“魔镜”能干点什么,主要是继母主宰宫廷多年,我担心王宫有没搜刮干净的残留物,靠破译书本以及与镜子相连的机关还能找出来。 但没想到,我正要将镜子封存时,它光滑冰凉的镜面突然显相了。 屋外等候的宫女听到短促的惊呼,不安地问我:“陛下?”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放稳声线:“无事。” 我定了定神,继续看镜面上的景象:赤裸的女人仰躺在死神一般的黑衣男人身前,喉咙被扎破得太深,以至于是被死死钉在了床单上,红色的液体自然恣意奔流盖完了床单本色,而此时她下体被撕开,细长的尖刀深深没入从内部挑开皮rou,里面的“东西”随着“容器”的碎裂而奔涌而出……画面最后在往上移,定格在黑衣死神的脸上,一个微笑着的男人,似乎只是仪态优雅地在参加舞会,神态样貌跟他手上残忍的举动截然不同。 那是杰克的脸。 当夜我就做了噩梦,血腥恐怖的解剖画面反复上演,全然被这个梦擒制的我连惊醒都做不到。 我是拖着身子才从床上爬起来的,尽可能涂脂抹粉掩饰糟糕透顶的脸色,因为今天是杰克回来的日子,他完美完成了任务,解除婚约、把我的继母送上断头台。 我强打起精神迎接他,当夜,我甚至秘密留在他的府邸过夜。 “陛下?”餍足过后他重新睁开眼睛,捉住我不安分的手,“放过我的扣子吧,这是明日出席国事会议的正装,如果我不能保障它的周全,会很苦恼的。” 我松开那些镂空镀金的衣饰,重新躺回他身边,反手将他的手抓紧贴在面颊上:“你的手很好看,我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你时,还以为是新来的钢琴师。” “不胜荣幸。”杰克将手抽回去,“原谅臣下从邻国赶回来的舟车劳顿……” 隔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已经均匀起来,我静静地又听了一阵,确认他进入了熟睡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