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叶子的命运 / 心理医生的手段 / 催眠的用法 (第3/3页)
诉。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孟宴臣很讲逻辑,“后来赔偿金都给了,只是没有宋志勇他们要求的那么多。——站在受害者的角度,确实可以说,资本的原始积累充满铜臭味。” 他承认得很干脆,翟淼反而无话可说,只能愤愤不平道:“我姑父被诬陷收贿赂,肯定也和你们家脱不了关系!” “确实。”这种拐弯抹角却又一针见血的手段,是付闻樱的作风。孟宴臣很清楚,而他的痛苦就来源于他很清楚。 他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有这样酷烈的母亲,被她教养和规训成现在这个样子,却又无法拿她怎么样。 付闻樱做过许多错事,但从来没有对不起他。身为她的儿子,孟宴臣无法狠下心收集证据把她送进去。 “这件事和孟总没关系。他那时候才几岁?”叶子为他开脱,“儒家思想里还有亲亲相隐的说法呢。换位思考一下,你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送自己父母去坐牢吗?” 翟淼愣住了,顿时哑口无言。——她的沉默就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反正我不会。”叶子实话实话,“我不是一个多么正义的人,我很自私。如果我的父母对我非常好,从来没有亏待过我,我就算知道他们做错了,也会假装不知道。毕竟我的父母才是我的亲父母,我享受了他们给我带来的一切,其他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但是……”翟淼不甘心地怨怼,“我姑父就白死了吗?” 叶子是旁观者,老神在在地评价道:“他的死因是喝多了酒冻死吧?这也能怪到孟家头上?你就算报警也定不了罪吧?” 就是因为定不了罪,翟淼才尤为愤怒不甘,咬牙切齿。 付闻樱是不会留下证据的,她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暗示一下,在利益的推动下,自然有人去做她的伥鬼。 孟宴臣没有参与其中,但他却是既得利益者。在发现叶子准备诬陷他的时候,他甚至冲动地想过,要不要通过惩罚自己来赎他母亲的罪?但是这样,叶子的前程就毁了。孟宴臣最终选择了阻止她,也阻止了那个岌岌可危的自己。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正确的选择,但至少,飞蛾没有烧死在火焰里。 一路上没有人再说话,叶子把翟淼送回去,之后稳稳地到了家,轻快地向孟宴臣挥手告别。 “谢谢你。”她一笑起来,终于有了几分这个年纪的女大学生该有的活泼明丽。 “等等。”孟宴臣放下车窗,叫住了她。 “嗯?什么事?”她期待地问。 “肖亦骁的酒吧附近,有猫咖吗?”他不抱什么期望地问。 “有啊。”叶子爽快地说,“就在酒吧后门的巷子里,有超级多的小猫咪,很可爱的。还有很好吃的奶茶和甜点,除了贵,一点毛病都没有。店主好像姓白,又高又帅,可惜有对象了……” “……有对象了?”孟宴臣一怔。 “对呀,说是他的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两小无猜……”叶子兴致勃勃,“我在那边兼职的时候,听同事说起过。” 孟宴臣安静地听着,向她道谢,在新的代驾上车后,与她告别。 “孟先生,我们去哪?”代驾拘谨地问。 “……”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梦里那一群粘人的猫咪,沉默片刻,开口报了酒吧地址。 半小时后,孟宴臣走进了那家梦里的猫咖。 “欢迎光临。”梦里初见的那个人向他微笑,“好久不见。” 现实与梦境在此交汇。 孟宴臣的眼前光怪陆离,仿佛数不清的蝴蝶在飞舞,它们振翅的声音密集而缭乱,顷刻间搅得世界天翻地覆,面目全非。 整个世界都在他眼中崩塌,碎成一片一片,他头晕目眩,脚下倏然踏空,如同从玻璃栈道上坠落,跌入悬崖下的大海。 孟宴臣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心理医生的咨询室里。 指针滴答滴答地走动。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合上了手中的怀表,他胸口的名牌上写着三个字。 ——“白奕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