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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翎心里估摸这又是宫中来人,顿时比方才还要热情十二分,四肢化作春\水,恨不得都流在他身上,那男子端坐着不动声色,却也不反感,望着她眯起眼,几杯酒下肚微醺中念着她的名字:“红翎是一种羽毛,长而硬,毛纹通红细腻,姑娘可见过?” “我房中就有几支,是友人从鸿雁身上取下来的。” “可有巧用?红翎可以做成发饰,戴起来必然叫姑娘更出彩。” “如何戴?如何戴漂亮?” “你若能取来我便教你。” “那太好了,公子在这等着,我这就去取来。” 红翎走了,四下太静,胭脂不敢动,连喘息都细细的,那男子又饮了几杯酒,突然捏着空酒杯往屏风处走,立在屏风另一面不动,数起屏风上的翠松,“三十五……五十七……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他似乎觉得不对,又踱步到右侧往左数,数来数去:“九十九……一百。”他反反复复的数,终于下了结论:“原来是百松图。” 胭脂已从声音分辨出此人,心中带着一点无从说起的惊心动魄,却又觉得他算术十分差劲,与那几日的精明完全不同,他确定似得数了最后一遍,还是念到一百。 胭脂终于耐不住,轻声喃喃:“笨。” 他将手按在屏风上,贴着半透的蚕纱,正对着胭脂的脸,那手的影子细细长长,指尖圆中带尖,指骨微弯,像在抚摸女子光滑的蝴蝶骨。 “加上你这棵一动不动的松树,不就刚好一百吗?” 胭脂一惊,原来从他进门便已察觉到她,但她身后无光不可能有影子,莫非此人连呼吸声也听得见? 那人在那头叩起屏风木:“出来出来,还躲什么?” 她犹豫了片刻,终是探出一对眼睛,低头望着一对嵌着金丝的黑绸鞋,随后是系在腰间一块无字无画的白玉玉佩,往上是胸口刺着的花藤纹。 燕南风今日容光焕发,那泪痣多了几分俏皮,他见她呆呆木木,便抬手手指从她耳下过,捏起一丝长发放在鼻下嗅,“桂花香膏的味道还是这样浓,和你被我捡到的那日一样。”见胭脂皮笑rou不笑,他轻叹:“这么吃惊做什么,莫非我没说过后会有期?” ☆、皇城使 燕南风不动声色细细瞧着她,将她一副要死不活、分明不怎么高兴却强装欢喜的样子收入眼底,竟觉得这平平姿色的姑娘十二分逗趣,腮帮子好似塞了一枚圆鼓隆东的元宵。 他又笑,“你我既是熟人,那我也不和你客气,现在这时候我要歇息了,带我回吧。” “回?” “回你房中。”他一把拉住她。 胭脂退了两步,屈膝垂头道:“公子若这样对小的,小的绝对活不过明日,府里的女子若是私自敞开门让男子留宿,除了方才那位红翎姑娘,其他人都是要吃鞭子的,小的虽皮糙rou厚胃口大,但是也吃不下。” 这话一则是道尽难为,一则是说红翎放浪。 他无所谓道,“你挨鞭子,我一并替你就是了。” “小的不想连累公子,还请放手吧。”她一把拽住屏风边沿,却不想他听话的松了手,她失力撞在屏风上,巨大的屏风碎落在地,玉石迸裂,珍珠横飞,打破了几处窗花。 胭脂面临这骇人景象,短促一叫就软在燕南风脚边晕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