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鳴り (第2/3页)
与中指做两条腿在桌面上行走,走到他伸展的指尖前,碰一碰,继续前行,将他手指推得向掌心卷去,让他握住了糕点,“吃嘛,吃吧。”手指假作的两腿弓下去,指节紧贴着桌面,无言地赔罪。 忘生被逗得一笑,重将手摊开,郑重地拾起糕点递进嘴中,他做任何事都认真,这糕点他细细嚼着,上一口咽干净,再咬下一口,慢慢将那晶莹糕体中的绿叶吃掉,最后一口末,才细致回答:“怎样做的?忘生也不知,许是蒸熟后趁热将叶子融进去,放凉定型,这叶子精巧生动,味道甜凉,饭后清口不错。” “爱吃就多吃些,还有一块。”谢云流把整个食盒推过去,忘生却盖上盖子,他小心不让盒盖压到糕点,边盖上边说:“给风儿留一块,他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谢云流皱眉道:“这有什么要紧,吃完可以再买,哪里就缺这一块?” 忘生难得不听劝,无奈道:“一共也就三块,我独吞两块,师兄那份也让我吃了,我这做师叔的,没道理克扣孩子的吃食。” 他不急不缓地收拾桌面,在谢云流看来一如往常恬静悦目,庆幸他就这样不记教训,又承了师兄小小的恩情。 吃鱼 谢云流路过鱼市,带了条鱼回去,说要吃,李忘生烧完端桌子上,微笑着看他,等他先动筷,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摊开来,包裹里是一根银针,他拿着那根银针插进菜里一一试过,李忘生看得一惊,别过头去,受伤的手在桌底下悄悄握紧,谢云流后仰了一仰,眼睛一拂他,说:把手拿到桌子上来。李忘生只好照做,一声不吭。谢云流试过毒,用一块帕子擦干净针,又把针塞回小包裹重新放进兜里,帕子团成一团在手里,递给李忘生,吩咐道:吃完饭拿去洗了。李忘生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接,谢云流又不满意:我给你东西,你单手来接?越发不像话了。李忘生遂伸出受伤的那只手,手掌一摊出来,手指上缠的白布条就暴露,渗出一块血红,谢云流说:烧个鱼伤成这样,你是真不行了,以后多烧多练。李忘生点头:师兄说的是。既已试过无毒,还是趁热吃吧。说完夹一筷子鱼肚rou,放进洛风碗里。谢云流冷哼一声,没和他计较谁先动筷的问题,三个人就这样安静吃完一顿饭,其实谢云流就是想吃他烧的菜,试毒是气他,哪里知道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埋头吃了一大半,说是晚上也要去武馆,李忘生没问他,自己照看洛风睡觉后也睡下了,帕子洗了晾在庭院里。晚上谢云流回来,推开门就扣着他的头亲下去,把他压在床上,李忘生推不动他,反而被他握住受伤的手,咬开了缠着的布条,一根一根手指舔过,舌头在伤口处流连逡巡,李忘生又痛又痒,细细喘气,以为他又是喝多发酒疯,却忽然听到他说:“不试了,以后都不试了。” 忘生本能地蜷起手指护着伤口,问道:“师兄,你说什么?” 谢云流只把他那只手又捧回去,整张脸贴住,两手紧捧,酒气烫热地呼在他手背,良久,忘生感到手背一阵湿意,他叹口气,不再挣扎着抽回手,任师兄对着这伤口放大了愧悔地流泪。 再会 李忘生昏迷多日,一朝醒觉,谢云流那时已是一刀流之主,见他缓缓睁眼,竟在床头扎煞着两手,茫茫然不知所措,忘生久久看他,突然伸出手来,其上为他做鱼留的伤因还未好透就经水久泡而留下难愈的疤痕,谢云流俯下身一把握住这只苍白冰凉的手,又贴又吻,指腹擦过眼睫就润湿一小片,李忘生欲收回手起身,谢云流没再强留,扶他出去,见到吕祖,他竟不哭求师父,早有所料地躬身下拜。谢云流被一拂尘掸到一边,吕祖有意压制他,他只是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李忘生纤细瘦弱的身躯重重在地叩了三叩,再不抬头,竟是磕得极用力,一条细细的血流从他身前的地面蜿蜒出来。 “师父,”谢云流见此情形,急切叫道,“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