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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跑的生殖器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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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时又去了一次甘肃。在二楼的机器前换了纸票,很方便,只要用手指划两下,不需要几秒,硬得刀片似的纸片就被机器吐出来。我总是记起上一回去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机器,我们几个人慌慌张张挤在灰蒙蒙的售票口,欢乐地抢夺着人家散给我们的一张张车票。其实根本用不着我们抢,车票当然是人人有的,那个时候,许多乱子的根源都不过是我们的无聊。

    但日子已远没有当年那般闲散。现在坐在火车上,没有一个可以抽烟打牌的人,只有重重叠叠的山和重重叠叠的河,一张一张从眼前换过去,看也看不清,都是灰蒙蒙的,只记得那是甘肃的山、甘肃的河。

    下了车,又打了个电话。上一次通话记录是很久之前了,这一次并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记得上一次没打通,我以为这次也是同样,然而嘟声停了,在我茫茫然的期待之中,传来我并不熟悉的青年的声音:

    “……喂?你找谁?”

    我哑然,仿佛有话要从心头呕出,却未经加工,所以是没有读音也没有意义的乱码,沉默的乱码。我不说话,那边又问:

    “你是找老……郑先生吗?”

    听见这个字我猛地点了点头,随后才意识到对面根本不能看见我的动作。来不及懊恼自己的愚蠢,先闷闷地应了一声,随后听见对面回复道:

    “哦……他前几年走了。”

    “走去哪儿?”我困惑得天真。

    “去哪儿?去天上了。”

    我于是看看天:太阳悬着,天上没有一片云。云都落在我心头。

    我偶尔也猜想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太阳、这样的天,我像个没根的葫芦,囫囵囵掉在这个地方,跟着一群乱七八糟的葫芦朋友,什么都干,从卖bb机到小灵通,再从小灵通到手机贴膜,那杂乱无章的几十年堆积成了我的回忆。老郑说,你可以写一本自传,他说的那天我想了一晚上,才发现那乱七八糟的几十年我连一条开端都理不出来。那天晚上我好低落,总觉得自己在这儿活像个冤鬼,可是连冤屈在哪儿都早忘了。

    认识老郑时他正在做手机直播,那段时间他干得风风火火,有天他抱着一堆设备,穿着个单薄的袄子,头发乱着,灰头土脸的,来到我店里,问我:“能贴膜吗?”

    我那时还没认出他来,只觉得是个可能不小心从某个高处掉下来的老头,接过他的手机看了一会儿,跟他说:

    “你这个屏幕也碎了,贴膜没用,得换屏幕。”

    老郑一下局促起来,跌跌撞撞地问我:“换、换屏幕得多少钱?”

    “看你要哪种,原装的就贵一点,不用原装200。”

    他“噢”了一声,然后从我手里把电话拿走,说他要先打个电话。我看他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脚尖在地上画圈圈,末了干脆利落把手机交给我,说了句:“换吧,不用原装,能用就行。”那时我以为他在跟他老婆通电话。

    后来还是同事告诉我:“刚刚那小老头儿好像最近那个网红哦?”

    我说:“什么网红?”

    “叫‘街道侠’还是什么东西的那个。”

    我感觉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但那段时间实在失意,想转行又不被人赏识,正处在“山重水复”的求索阶段,想去年青人眼中广阔的天地,却整日里对着大大小小的四方形手机屏幕。别说直播了,我连看手机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也正因此,我比身边人认识“街道侠”更晚一些。

    “他干嘛取这么俗的名字?”

    “哎呀……今年也四五十了,半入土的人了,你要他取什么高大上的名儿?”

    “哦”,我应一声。“半入土的人了”,我在心里慢慢地咂摸这句话,等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自动点上了关注。我看着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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