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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赵不尤】马上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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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昨天才知道我原来有一个远房表哥,现在在北京做媒体生意,据说干得风生水起。我妈跟我说,要我去投靠他,少走20年弯路。

    我妈的说法让我很想笑,我表哥是要包养我吗?还少走20年弯路,我第五年就能把他吃穷喽。但是在大城市形单影只的确实不好打拼,多一个亲戚也是多一分照料,我权衡了一下,还是打算去北京找他。

    表哥工作的单位叫京城时报,这个单位在北京媒体圈很有地位的,所以工作环境也很好。我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大单位,动作都比以往拘谨些。他们见到我,问我找谁?我从旧皮包里战战兢兢掏出一张旧照片,照片的背面写着两个被晕开了的圆珠笔迹:

    “黄——三什么?”

    “黄江?”

    “噢,对,应该是黄江……就是黄江。”

    “好,不过你得稍等一下,黄老师出外勤呢,等半个点儿他应该就能回来,你先在这儿坐会儿。”

    对方的老京腔让我感到格外陌生,于是巨大的乡愁又堵住我的胸口,孤独感倾盖而下,把我打成个影子。我抱着包坐在角落里,看着来来往往的那些员工的鞋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渴望见到这个活在我妈形容词里的黄江:独立、胆大、心细,还有出名。

    “半个点儿”之后,黄江真的回来了,他风尘仆仆以至于我压根儿没把他认出来,还是有人突然叫我一声,我过去,看见一个乱糟糟的东西,才意识到原来黄江已经从我面前溜进来了。

    “乱糟糟的东西”,这就是我见到他的第一印象,因为在这个干净体面的办公室里没有人会比他更脏更凌乱,在我皮包里这张干净体面的相片里也没有人像他那样不修边幅,叫“东西”是因为他脏得简直不像个人,他身上扬起来的土让我见他的第一面就打了个喷嚏——然后他说:“是不是感冒了?北京是比广东冷点儿。”

    你看,家乡的魅力就是神奇,尽管他说的都是普通话,但只要听他提起“广东”两个字,我就觉得格外亲切。那一秒钟,我确信这个“乱糟糟的东西”就是我的远方表哥。

    那天起我住进了黄江的家。他家大概有一百平米左右,比他出过外勤的脸干净得多。我非常满意这个住所,但毕竟是人家的家,我小心翼翼地把我带来的东西一点一点塞满我短暂“租赁”的那片角落,盯着逐渐熟悉起来的装潢,我相信自己的前途将会一片光明。

    结果第一天晚上我就改变了主意,因为第一天晚上凌晨三点多,黄江突然把我从温暖的被窝里拽出来,要我晋级陪他去做一个采访。原本他有自己的徒弟,听说该徒弟任劳任怨,不管师父什么时候需要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能不眨一下眼。结果就是这样一个勇气可嘉的小徒弟,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流感击倒了。于是这场“上刀山、下火海”的艰巨任务,就落到了我这个远房亲戚的肩上。

    “需要我做什么?”打了个哈欠,我搓搓险些冻僵的手问他。

    “会写字吧?”黄江问我。

    “?会啊。”

    于是黄江把一本封皮被磨掉点颜色的牛皮本推到我怀里:“把你看见的、听见的,全都一字不落地记下来,就行了。”

    我抱着莫名其妙多出在我怀里的带着黄江余温的本子,支支吾吾应了一句“嗯”。

    那天凌晨很冷,特别冷,冷到我都忘记具体有多冷了,只记得当我抽出被冻僵的几根手指努力在牛皮本上写下今天的日期时,我自己都看笑了:那字比我这辈子写过最丑的字还要抽象,我怀疑我严格的表哥看到了会不会把我逐出家门?不过没办法,在那样的环境里,没有人能做的比我更好了。我翻了前几页,有几页里黄江的字也是这样的,我看了偷笑。

    而黄江就站在我的面前,像一堵墙,风雪不袭。

    黄江问我:“新闻三要素是什么?”我回答:“时效性、客观性、传播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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