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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安如今任羽林左郎将,又深得帝心, 常跟随左右, 于皇帝的身体状况也有些了解:“陛下之前病的那样凶险, 能醒过来已是难得。” 魏熙看着已有睡意的雪里黑, 眼里不乏担忧之色:“柳家兄妹能有今日全赖阿耶,如今李承徽方死,柳蔚就欲攀附六哥,未免有些太急了。” 她抬眼看着谢宜安:“眼下和阿耶最亲近的, 除了近身服侍之人,就是那柳丽妃了, 阿耶若是有何不妥,她应会有所察觉。” 谢宜安抬手拍了拍魏熙的肩:“陛下如何,自有天命所定, 你在这多加揣测也是无用,顺其自然便是。” 魏熙抿唇:“我终是盼着阿耶能好好的。” ———— 柳蔚行事迅敏, 不过四天便查证属实,皇帝怒极,削李承徽及其族人官爵, 抄其家财,子孙流放,李承徽生前身为皇帝之下的第一人, 是何等的尊荣显赫,谁能想到死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君主忌权臣,亦从不论这权是不是自己给的,帝王之威举世独一,后世史书不论长短褒贬,都容不下有人喧宾夺主。 魏潋听了皇帝对李承徽的处决,蘸墨的动作不停,嗯了一声以示知道,泉石见状也不再多言,躬身退到魏潋身后。 魏熙看着神色不变的魏潋,心中难免替李承徽心寒:“六哥就任由如此吗?” 魏潋抬头看了魏熙一眼,继续描画:“不然呢?” 魏熙抿唇:“他对你也算尽心。” 魏潋手一顿,继而若无其事的笑道:“你几个月前可还让我给你报仇呢,怎么,过了个夏天就忘了?” 魏熙抬手就将手中菊花丢在地下,话里有些微讽:“我不过就是气不过随口一说,六哥明明什么都没做,又何苦再提。” 魏潋放下笔,微微一叹:“阿熙,此事我管不了。” 魏熙也知道皇帝的心意无人可以违背,但她看着魏潋悠闲的态度,就莫名的有些兔死狐悲。 魏潋起身走到魏熙身前,俯身捡起那枝被魏熙丢在地上的菊花:“终究是我无能。” 他说罢,将菊花插进桌上瓷瓶里:“以后不会了。” 魏熙闻言,面色骄矜之色微敛,她抬头看向魏潋:“那就祝六哥得偿所愿了。” 魏潋唇微勾,抬手轻拍魏熙的发髻:“去看看你的画像吧。” 魏熙依言往案几旁走去,她不过是随口抱怨几句画师功力不够,画的画像没有神|韵,谁知魏潋听了,竟直接开口命人备好颜料,要给她画画像。 还真是将自己当成个大闲人了。 魏熙腹诽,但当看见画上手持秋菊,秾丽矜贵的女子时还是不免被惊艳到了,她赞道:“画的真好,六哥这些年虽不怎么作画了,但画功却是一如往常。” 魏潋看着画里画外两张相差无几的容颜,面上亦带了些笑意。 魏熙对着画,不免想起了当年魏潋以一副假画将计就计,一举扳倒魏灏的事,面上笑意不该,对这幅画却喜欢不起来了,她看向魏潋,玩笑道:“我这些年只要一画画像就会想起当年的事,眼下有了这幅画,大哥倒也不算冤枉了。” 魏潋闻言,笑意微敛,他指了指画像:“这可不一样,这幅就算做当初的回礼吧。” 魏熙笑道:“六哥竟好意思说,这画分明就是给我的。” 魏熙说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