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长安城内四月中,风光不与旧时同 (第2/3页)
的钧瓷,光润如玉,祁进没忍住多摸了两下。姬别情见茶点上齐,才叫侍从都退下,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条。 “进哥儿,别见怪,事关重大,我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只能出此下策,”姬别情将纸条推到祁进面前,“今日皇兄召见我,就是为了谈这件事。” 祁进咬了一口莲子糕:“看来是军国要事。” “你可以看。” “对我来说这是越权,姬兄,我不是你的谋士。” “你若真觉得自己不该看,那些洋洋洒洒万余字的文章,又是写来做什么的,”姬别情指指自己的胸口,“进哥儿,对自己总要说真话吧。” 沉默片刻,祁进还是拿起纸条展开。 “边境告急已经不是一两日了,但对方只攻下我们一座城,接着就按兵不动,也不提任何要求,派去的使者都被遣回,距离我军粮草用尽也不过是一两个月的事,”姬别情亲自替祁进添茶,“你怎么看?” “王爷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吧,只是陛下到现在还没有主动出兵的意思。” “可再不出兵,无异于任人宰割,何况朝中能用的将领并不多。” “陛下想和谈吗?” 姬别情反问道:“你觉得,朝廷还能用什么条件来和谈?” “王爷这话是不是言重了。” 姬别情不回答,端起放凉的茶水抿了一口。 祁进自知这问题问得心虚,姬别情读过他的奏折,他对当下时局了解程度如何,姬别情一清二楚,但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试探。做官几年,吴坤反反复复念叨的一句话就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祁进先前不屑,可当他真的坐在姬别情面前的时候,又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姬别情姓姬,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是真正的皇亲国戚,而祁家远没有这样的资格。想到这儿祁进不禁觉得自己颇有几分好笑,便更不知道说什么。姬别情倒像毫无察觉似的,问他如果现在要上奏,他会写什么。 祁进想了想:“古人有言,见君之过失而不谏,是轻君之危亡也,但也说,言不可极,极之而衰。” “你想奏表讽谏。” “只怕是这奏表还没离开国子监,就又成了废稿。” 姬别情惊奇道:“祁大人这话说的,谁说要让国子监的人看见了。” 祁进微怔:“……姬兄该不会想亲自交上去吧。” “有进哥儿的文章在,皇兄应当能听得进去,若你怕其他人知道,我可以不说文章是谁写的。毕竟我这人一向心直口快,什么隐语不隐语的,我学不来。” 祁进真诚道:“不像。” “……咳。” “但我愿意一试,”祁进将纸条叠起来还给姬别情,“我可以在这里写吗?” 姬别情的书房摆好了笔墨纸砚,祁进提起笔来,才觉得哪儿不对,姬别情早有预谋似的,怎么连这方砚台都和他在国子监用的有几分相似。姬别情在一边替祁进磨墨,边磨边看,祁进更觉得不自在了,可刚才自己都放了话,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一句好,峻拔有力,有几分贾生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