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第2/2页)
“有事你说,爸爸不忙。” “……没有。”她要怎么开口,一开口许鹤苓就不是她爸爸了。 毕业典礼,许鹤苓也是在台上为毕业生拨穗的人。 “然然,你往我后面站吧。”柳梦第把许陶然往自己身后推,“我帮你数好了,这样就可以让你爸爸帮你拨穗了。” 许陶然瞅了瞅台上,许鹤苓正冲她笑,倒让她不好意思。直到站在许鹤苓面前,学士帽上的穗子被拨到另一边,握上他伸出来的手,听他说“祝贺你”,许陶然还想在做梦一样。 转过身拍照,许鹤苓示意她往台下看,程朱抱来一大束花自台下递上。许陶然抱着花束,许鹤苓背手站在她身边,程朱给两人在台上拍了张合照。 “谢谢爸爸。”今天好多家长带着鲜花来参加孩子的毕业典礼,她也有。 许鹤苓笑笑,只小声道,“毕业快乐。” 张陆也为许陶然准备的花束,许陶然下台把许鹤苓送的那束借给室友拍照。留在台上的许鹤苓蓦然地思念,或者是怀念,总之,从前很好。 令他意外的是,许陶然会主动跑来他办公室,当然是等他下班一起去见张陆父母。 可是她整个一坐立不安,欲言又止,一直在打腹稿想措辞似的。 许鹤苓等来等去,等到临出门,许陶然还是开不了口,他干脆拉住人坐下,“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爸爸交代?” 许陶然抿住嘴,实在避无可避,“我跟他们说了、说了……” 掌心里的手在细细发抖,许鹤苓柔力握住,给她鼓励。 “说你不是,不是。”许陶然说不下去,啜泣起来说,不出的难过,爸爸mama不要她,比起失去许鹤苓这个爸爸,原来根本不值一提。 “是不是你跟他们说了你的身世?” 许陶然讶异抬眼,泪花儿还在眼里打转,疑惑许鹤苓怎么知道。 许鹤苓倒淡定,抽出纸巾,给她擦脸,“爸爸记住自己的身份了,到时会沟通好的。” “……你,你怎么知道?” “爷爷奶奶来那天爸爸就猜到了,也想和你谈谈,安慰你,又怕说开,你连爸爸也不肯叫,家也不肯回,跟爸爸生分了。” 许陶然拧着眉,大概会是这样。 “爸爸很害怕变成那样,明明我们好好的。” 许陶然红着耳尖低头,她也是的,忽然她向许鹤苓求证,“……他是不是叫张鉴鉴?” 沉默就是答案。 “他是不是很不堪?我也会是,基因会遗传的,遗传样貌、性情。” 许鹤苓心里发堵,握住她的一只拳头,包裹得用力,原来她心里一直闷着这些事。 “然然,他一生从政、经商、入狱,几起几落,都是凭学识本领做出的大事,或许有些角色他没胜任好,但他决不是一个无能之辈。” 继而他声音变得柔软,“然然是他的女儿,能差到哪儿去?” 许陶然蒙着泪水的眼睛无限震惊,哪里能想到许鹤苓会说出这话。 自从得知张鉴鉴是自己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她就有深深的负罪感、自卑感,因为潜意识把他当做自己的另一重人格,基因骨血里延续了他在情感上的愚昧、道德上的缺失,不见处事智慧,可是许鹤苓却毫无忌讳,极为铿锵地欣赏他,使她充满力量感。 看着她错愕的小模样,许鹤苓笑着摇摇掌心的小拳头,“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PS 作者:讨厌死张鉴鉴了 舅舅:我不能让然然恨她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