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轻与重 (第2/5页)
如果连续三周,都能见到她在河中,第四周,他就下河,去和她一起游泳。 一起漂浮在水面,飘浮在天空。 他要翘课!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他就把自己的脸色吓白了。 怎么敢翘课?刚刚的想法太不成熟了,再讨厌现在的生活,也得忍耐到长大啊。 他还没成年,未成年的生命完全由父母决定,有了钱才能买回自己的命。 他从七岁起每周都要学习七天,如此七年,没时间赚钱。没有钱,只要父母不喜欢,手不沾血就能杀掉小孩——扔给社会去杀就可以。 任业打个寒战,克制了自己太过极端的想法,天下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会这么想,一定是最近月考前熬夜太多,睡眠不足导致的。 他挤进地铁,把藏着《巴黎圣母院》的斜挎包护在怀里,告诉自己真善美是存在的。 真善美……至少存在过,在胶合纪——这本书的作者就生活在胶合纪,任业羡慕胶合纪人。 他要对人性多一点相信,世上还是好人多,结种纪也有好人。 书是从创生区图书馆借来的,区长戚荣风就是个好人,她筹建的图书馆入馆不查验rou纹,馆内禁止交配。 一周过去,任业读完了书,舍不得还,他不嫌书沉,背着它去补习班。 第三次路过河畔她还在,今天没有下水,躺在一块平整的白石上晒太阳,脚边踢起一串串清澈的水花。 真好,下周他也想去石块上坐一会,用脚踩水,等到晨曦的光吹皱河面时,他有机会成为她的朋友吗? 第四周,任业提前半小时起床,在楼下早餐铺买了两人份的鸡蛋豆浆包子,抓在手里就冲向河岸。 他回头看了三次,确认附近没有认识自己的家长老师或同学,才拎着早饭跑下河岸。 她不在。 不在很正常,是他来早了嘛。任业坐上白石块,把鸡蛋包子揣进斜挎包捂着,只拆了一袋豆浆喝。 你一定要来啊……任业垂头凝望水面,看一眼手环上显示的时间,最多还能待十分钟。 这条河比他想象的深,任业撑着石块往下望,看不见河底也没有鱼或水草。没有她,这条河好像就只是饮用水。 晨曦从他眼中逝去,换了正午毒辣的太阳,等他意识到的时候,翘课已经发生了,索性继续坐下去。 他一边执拗地等,一边责怪自己执拗,坐到黄昏,坐到天黑了上灯,鱼都没有入河。 星空高悬时,yin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河岸渐渐爬满疯狂交配的人,蠕动的腥rou在白石上晾晒着月光。 “一群蟑螂。”任业忍不住嘟囔一句,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他这是到叛逆期了吗?总在胡思乱想。 他们就像蟑螂一样,叛逆的想法止不住往上冒……如果他出生在胶合纪就好了,21世纪有聚众yin乱罪,没有人会在美好的河畔猥亵他的眼睛。 父亲的咒骂犹在耳畔:“你不自己成家立业,将来指望我给你找媳妇?想都别想,你只配娶个物品!任家不会绝后,你一个人绝后!” 母亲的讥讽紧跟:“咱家都是生育人才,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 任业捂着耳朵站起来,想到自己终有一天要光裸在街上变成蟑螂,太阳xue就一阵剧痛。 他头痛地跨过层叠的肢体上岸,人群中闪过一个锃亮的光头。是她!? 任业拔腿追去,跑到离她三米的地方,看见熟悉的蓝色泳衣却畏怯了,他轻手轻脚靠近。 “你好,我想和你一起游泳……”他小声说。 任嫦藏在堤坝与河岸间的一块巨石后,死盯着人群,听见他和自己打招呼,头都没抬,一把拽得他蹲坐下来,和她一同隐身石后。 任业顺着她的视线往河岸望,看见交配的人就觉得头疼,可有别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