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往事1 (第1/2页)
大军破阵那一天,马蹄声,惨叫声,利器刺破血rou的声音,覆盖了整个上方。他如往常一般,跟其他低贱的奴隶一起,窝在这狭小的地窖里,旁边就是畜牲的粪便。众人皆瑟缩着,他感到紧贴着自己的躯体在恐惧地颤抖,隐约有抽泣的声音,穿插在不绝的杀伐声中。 无止尽的黑暗,没有人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或许他们已不能称为人,身上的烙印注定了他们即便是走出去,也无法被当做常人看待,仍旧是低贱的挥之即死的奴隶。 一夜过后,战声歇,大雨倾泻,外面是淅沥的雨声和收拾战场的声音。潮和闷灌死了整个地窖,里面是窒息的闷热,外面是过境的军阀,天下之大,哪一处都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难活。 厚重的木盖被突如其来的打开,阴暗的空间里照进一束白日的光亮,还有混着土腥味和血腥味的空气。众人马上瑟缩到一起,只有吕布趁此贪婪地呼吸着,周围明明肮脏不堪,他却觉得这缕空气已是难得的清新,即便它将带来的是下一个未知的死神。 “少将军!这里面还有人!”打开木盖的士卒冲远处汇报。地窖里的人就静静地在恐惧之中,等待命运的宣判。 “小心!是什么人?”一干练女声自雨中传来。 所有人低着头,迎接着兵卒的扫视,他们并不能决定自己的身份。 “好像是下人!” 军队过境,杀人如割草,掠户,屠城,吸着底层百姓的血,为某个锦衣玉食的人的权利地位不停地杀伐,再在某个决断过后,兵败如山倒,乱事之世,大抵如此,所有人的宿命最终成就一个人的天命。或许就在今日,他们的宿命也将降临了。 不甘。他在众人之中抬起头,望着那等待上方指令的年轻士卒,他的战甲很新,很新。 “嗯?我看看。”一看似更加繁复的衣摆压着一圈金属坠子踱步至士卒身旁。吕布只能透过那个狭窄的地窖开口看到他的半身,身侧佩戴一把剑柄精致的长剑。 “带出来,充军吧。” 轻飘飘的一句,尾音消失在淅沥的雨声里,随后转身离开。他们的命保下了,如雨冲刷大地,短暂的重获新生。 士卒目送少将军远去,撑着木盖低头看着下面一张张欢喜的恐惧的踌躇的逃避的面孔,人群中,那个少年与他对视,目光炯炯,脸上只有雨水般的冰冷。 军营里因为打了胜仗正在狂欢,他独自穿行期间,屡次被来往的士卒碰撞。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开心的,残暴肃杀的地方,竟能乱成这样。 蜉蝣一瞬,朝生暮死,有这么值得庆祝吗。 他仅仅是活下来,便不敢放松分毫。 肚子饿。刚刚一群奴隶被带进来时,编军的编军,剩下的被打发去了炊事房,他因为年纪小,直接被为首的中年长官扒拉了过去,让他自己找泥巴玩。军营里两不养,不养孩子,不养闲人,他两项都占,是生是死,自求多福。 肚子好饿。吕布自小到大,只为生存做打算,他清楚自己可能不是这里面任何一个经过训练的成年正规军的对手,蜷缩在角落里观察半晌,他的目光落到了一个刚从正门进来的锦衣少年身上。 他看起来应该没有自己大。手上拎着一捆布包着的点心。 这乱糟糟的,没人注意,抢就抢了,抢完就跑。 吕布穿过人群,一步步靠近他身后,见准时机,伸手便夺。 “诶?”锦衣少年转过身,惊讶地看着他,被扯得身子一倾,随后又拽回自己的方向,看见吕布灰头土脸的却力大如牛,不禁笑了,“这个可不能给你,不然文远骂我了。” 吕布拧着眉,又夺回三分,少年被他拽走一步,更乐了,“你力气挺大的嘛。” 话甫落,锦衣少年踩上路边的木椅,腰部发力竟从